士服色的人在外围艰难地维持着最基本的秩序,但他们脸上也写满了深深的无力感,面对这无边无际的苦难海洋,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加快速度,进城!”沈桃桃猛地一夹马腹,率先冲向荣城城门的方向。
必须尽快进城,立刻找到赵青,了解最详细的情况。
荣城那依山势而建的新城墙,果然如沈大山所言,巍峨高耸,墙体用巨大的青石垒砌得严丝合缝。
城门紧紧闭合,门板上崭新的撞击痕迹和深深的抓痕触目惊心,无声地诉说着城下曾发生过的绝望冲撞。
护城河上那厚重的木吊桥高高悬起,斩断了通往城内的唯一路径。
城墙上,垛口后面密密麻麻站满了弓弩在手的兵士,他们神情紧绷,目光如炬,紧盯着城下黑压压的人群。
城下,是汹涌的人潮,数以千计的流民聚集在那里,他们用力拍打着厚重的城门,指甲在木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痛苦的咒骂,声浪如同痛苦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城墙,也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开城门,军城沈姑娘到!”贺亦心运足中气,声音穿透嘈杂传上城头。
城上的守军显然早已接到通报,辨认出端坐马背的沈桃桃后,不敢有丝毫怠慢。
城门旁边一扇仅容一马通行的侧门“嘎吱”一声打开。
沈桃桃一夹马腹,率先冲入城内,贺亦心和亲卫队紧随其后。
队伍刚一全部进入,身后侧门再次迅速关闭,将震耳欲聋的哭喊隔绝在外,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人间惨剧拦在了另一边。
一进入城内,虽然依旧能感受到紧张的备战气氛。
街道上行人稀疏,且个个行色匆匆,面带忧惧,看到沈桃桃这一队人马,也只是匆匆避让,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大多数店铺都门窗紧闭,失去了往日的烟火气,只有悬挂的招牌在秋风中孤零零地晃动。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巡逻兵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靴子踏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格外清晰,提醒着所有人局势的严峻。
沈桃桃无暇他顾,在引路兵士的带领下,径直朝着城中心的守备府策马而去。
守备府内,更是一片忙乱景象。
文书官吏抱着厚厚的卷宗快步穿梭,低声交谈中充满了焦虑。
赵青正伏在一张巨大的荣城及周边地形沙盘前,手指在上面急促地划动着,与几名副将和文吏激烈地讨论着,她的嘴唇干裂爆皮,脸庞上写满了疲惫和焦虑,显然已是多日未曾合眼。
见到沈桃桃风尘仆仆地进来,她急忙迎了上来,抱拳行礼,声音沙哑得厉害:“沈姑娘,您可算来了!”
沈桃桃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庞,“赵守备,城外的情况我已亲眼所见,堪称惨绝人寰。为何紧闭城门,将数万饥寒交迫的百姓拒之门外?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城下哀嚎待毙?”
她并非不懂军事和城防的严峻,但作为亲眼见到惨相的人,她无法保持完全的冷静。
赵青闻言,脸上瞬间涌起无奈,急声解释道,“非是我心狠,罔顾百姓生死,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