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露出腕间青黑色纹身——正是沈寒秋提过的转经筒图腾。
小豆子假意踉跄扑向张老头,棉袄袖口暗袋里滑出林默特制的石墨粉7。
灰黑色粉末随风扑在糖葫芦表面,裹着雪粒凝成大片污渍。
"
哎哟我的糖!
"
张老头颤巍巍蹲下,佝偻的脊背恰好挡住小豆子。
少年指尖飞划过老人后腰,摸到牛皮纸包的凸起轮廓——正是接头用的假胶卷。
当三个追兵踩碎满地山楂时,小豆子已将真胶卷塞进张老头补丁摞补丁的棉裤夹层38。
"
小兔崽子赔钱!
"
貂皮帽揪住小豆子衣领,蒜臭味喷在他脸上。
少年突然指着对方鞋尖惊叫:"
您踩到班禅活佛开光的圣果了!
"
趁敌人愣神,他抓起沾满石墨粉的糖葫芦就往对方嘴里塞,"
消灾消灾!
"
张老头趁机掀翻草把,二十根竹签天女散花般扎向追兵。
藏在空心竹签里的辣椒粉随风扬起,胡同里顿时呛咳声四起,小豆子猫腰钻进墙边狗洞。
五分钟后,煤市街多了个卖灶糖的老汉。
张老头颤巍巍的扁担两头,麦芽糖块在暮色里泛着琥珀光。
三枚真胶卷封在蜂蜡层中,随着扁担咯吱作响的节奏轻轻晃动。
斜对角绸缎庄的玻璃橱窗后,换装成富家少爷的小豆子咬着糖画,舌尖尝到蜂蜡淡淡的甜腥——那是林默特制的防伪标记。
夕阳将教堂尖顶染成血色时,小豆子蜷缩在广济寺山门的石狮子背后。
第九个叩拜的香客是位裹着灰鼠皮大氅的妇人,张老头布满老年斑的手掌从袖管里伸出,半块窝头落入乞儿的破碗。
掰开焦黄的窝头芯,烟盒纸上用烧焦的火柴头画着个转经筒——胶卷已平安送达。
寒鸦掠过教堂尖顶时,小豆子正踩着屋檐投下的阴影往西四胡同摸。
他特意绕了三道弯,在广济寺后墙的青苔上蹭掉鞋底积雪,又往护城河冰窟窿里扔了三个冻硬的窝头——这是林默教的反跟踪法,窝头落水声能干扰猎犬的嗅觉。
推开榆木院门的刹那,小豆子闻到了熟悉的艾草味。
沈寒秋蹲在灶台前煮粥,铜勺在陶罐里搅出细密的漩涡,米香混着止血草的药气在院里弥漫,林默背对院门坐在石磨旁。
"
北斗柄指贪狼位。
"
小豆子叩响门环,冻僵的指节在朽木上敲出七重韵律。
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若尾音带着颤,便是有尾巴缀着。
林默没回头,沾着米汤的手指在石磨表面画出半朵鸢尾花:"
南斗六星照玉衡。
"
暗号对上的瞬间,小豆子闪身进院,反手将门闩落下三重锁。
他贴着墙根疾走,棉鞋在雪地上竟没留半个脚印——这是跟天桥艺人学的踏雪无痕,用脚掌外侧着力,走之字形路线。
"
张老头在煤市街换了三茬装扮,胶卷封在灶糖的蜂蜡里。
"
少年从怀里掏出半块窝头,烟盒纸上的转经筒暗号被体温焐得潮,"
但钟楼胡同撞见的是九指佛,他腕上的转经筒纹身会动。
"
林默猛然转身,报纸上的教堂结构图被带起的风掀开一角。
沈寒秋的铜勺当啷掉进陶罐,米汤溅在尚未痊愈的鞭痕上,腾起缕缕白烟。
"
说仔细。
"
林默扯过少年冻得通红的手,指尖在他掌心快敲击摩尔斯电码,这是防备隔墙有耳的法子。
小豆子感受着掌心的敲击节奏,舌尖顶住上颚出常人难以察觉的气音:"
那纹身不是靛青染料,是皮下埋了磁针,佛珠转得快纹身就跟着转。
"
他模仿着特务头子甩腕的动作,"
转经筒轴心位置,藏着个卍字符。
"
三人忽然陷入沉默,北风卷着雪粒扑打窗纸的声音格外清晰。
林默用匕挑亮灯芯,幽蓝的火苗将祭红釉拓片的俄文坐标投在糊墙的旧报纸上,恰与某篇报道里东交民巷的地图重合。
"
你们看这个纬度。
"
林默的匕尖点在拓片边缘,"
把俄文写的41°13′换成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