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营造尺,正好是教堂地窖经阁到东交民巷苏联领事馆的距离。
"
小豆子凑近细看,忽然嗅到拓片上淡淡的檀腥味。
他想起特务身上佛香混枪油的气味,胃部猛地抽搐:"
莫非经阁底下有条通领事馆的暗道?"
沈寒秋用镊子夹起拓片对着灯光,祭红釉的纹理里忽然显现出细微的刻痕:"
这不是普通拓片,是用显影药水处理过的。
林哥,取碱水来。
"
当拓片浸入碱水时,屋里的煤油灯突然爆了个灯花。
幽蓝的胶卷在玻璃瓶里泛起涟漪,仿佛那些凝固在醋酸片里的英魂也在屏息等待。
渐渐有朱砂色的线条从拓片里浮出,竟是幅标注着七处爆破点的教堂立体剖面图。
"
这是"
林默的匕在图上虚划,"
除了我们已知的西侧肋柱,祭坛、忏悔室、唱诗台底下都埋了炸药。
"
小豆子突然指着忏悔室位置的俄文标注:"
这串数字不是经纬度,是东正教墓地常用的碑文编号!
"
他从灶膛灰里扒拉出铁盒,泛黄的《圣经》书页间果然夹着张墓地平面图。
院外忽然传来瓦片碎裂的响动,林默反手将匕掷向窗棂。
一道黑影鹞子似的掠过墙头,檐角的冰溜子应声而落,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
"
收拾东西。
"
林默吹灭油灯,将胶卷瓶塞进小豆子怀里,"
地窖第三块砖下有条暗道,直通胡同外面。
"
他转头深深望了眼沈寒秋,"
你带小豆子走,我去会会九指佛。
"
沈寒秋却劈手夺过教堂剖面图,就着残存的炭火点燃:"
三个月前我就该死在停尸房,是同志们用命把我换出来的。
"
火光照亮她还有点苍白的脸庞,"
这次诱饵该我来当。
"
小豆子突然掏出贴身藏着的石墨粉袋子,掺着骨灰的灰末在掌心摊开:"
九指佛认得沈姐,但没见过我。
"
他蘸着石墨粉在脸上画出可怖的脓疮,"
我扮得了天桥下的麻风丐,就扮得了黑袍人的催命鬼。
"
“快走!”
林默低喝了一声,身形已经往屋外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