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一字一顿地说:"
你就不怕军管会的人吗?"
刘翔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慢慢站起身,与林默对视:"
军管会?好大的官威啊。
"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小子,你可能不知道。
这四九城的水,深着呢。
"
"
北平是人民的北平,不是你们四霸天的。
"
林默寸步不让,"
水再深,也淹不了解放军。
"
两人的对峙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刘翔亭的手下慢慢围了上来,手摸向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
市场里的百姓都屏住了呼吸。
卖萝卜的老人悄悄拉了拉林默的衣角:"
小伙子,算了吧他们人多"
林默却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刘翔亭。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市场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一队解放军巡逻兵正朝这边走来,领队的军官腰挎手枪,目光如炬。
刘翔亭脸色变了变,突然又堆起笑容:"
小伙子说得对,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
他朝手下挥挥手,"
今天不收了,撤。
"
那群打手悻悻地跟着刘翔亭离开,临走前,刘翔亭回头看了林默一眼,那眼神像毒蛇般阴冷:"
小子,咱们后会有期。
"
等刘翔亭一伙走远,市场顿时"
嗡"
的一声炸开了锅。
摊贩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向林默道谢。
"
那刘阎王霸着水井三年了,一桶水要收我们两分钱!
"
"
我儿子去年就因为少交了一天钱,被打断了腿"
林默安抚着众人:"
大家别怕,军管会正在整治市场秩序。
以后谁再收保护费,直接去军管会报告。
"
卖萝卜的老人却忧心忡忡:"
小伙子,您今天得罪了刘阎王,可得小心啊。
他姐夫在旧市政府当过官,现在虽然躲起来了,但势力还在"
"
老人家放心。
"
林默拍拍老人的肩,"
解放军来了,天就亮了。
"
告别众人,林默继续往市场深处走去,心情却沉重了许多。
北平虽然解放了,但旧社会的毒瘤还未清除。
像刘翔亭这样的恶霸,仍然在吸食百姓的血汗。
转过一个拐角,林默看到了更加触目惊心的一幕——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蹲在墙边,每人面前摆着几个破碗,碗里盛着浑浊的水。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在训斥他们:"
都给我机灵点,一碗水一分钱,卖不够数,今晚别想吃饭!
"
"
这是"
林默震惊地问旁边一个卖菜的妇女。
妇女叹了口气:"
卖水的孩子。
刘阎王从孤儿院弄来的,一天让他们卖两百碗水,卖不完就往死里打。
"
林默走近那些孩子,最大的不过十来岁,小的只有五六岁,个个面黄肌瘦,手腕细得像麻杆。
一个瘦小的女孩怯生生地举起破碗:"
哥哥,买碗水吧,一分钱"
碗里的水浑浊不堪,还漂浮着不明杂质。
林默蹲下身,轻声问:"
这水能喝吗?"
女孩摇摇头,又点点头:"
煮开了就能喝我们天天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