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要换地方,羊群的迁徙。找到有牧草的地方。”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高原的喘息,“拢达,我儿子……他说你要把可可西里的故事……讲给外面的人听……他们等着看离老师你的书呢!”
电话里是风沙的声音,信号不好的时候,我们常常跑到山顶,哪儿的风最大。
我握着手机,有点沉默。那个被我刻意遗忘的文档,跨越千山万水,在这个雨夜给了我当头一棒。
“你告诉孩子们,年底,年底能看到故事。”我也大声说着,我知道,可可西里的风声中,我的声音会很渺小。
简单聊了一会儿,我挂断了电话,我冲进院子,仰头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庞。泪水混着雨水滚落。我想起阿雅裁开的刺绣,想起成唯憾错过的告别,想起老牧人风中的追问……
“啊!”
我朝着天空重重嘶喊,太压抑了,也太累了,我想找个发泄情绪的地方。
这一生,我们都在自己的故事里,扮演着辜负者和被辜负者的角色。
回到屋里,我浑身湿透,眼睛却亮得吓人。我打开电脑,屏幕的光照亮了潮湿的黑暗。我不再犹豫,手指落在键盘上。
可可西里的风景,藏羚羊的迁徙,而那些风雪夜,那些孩子干裂的手。
“记住该记住的,放过该放过的,西北这么大,容得下所有的眼泪和悔恨。”
字句开始流淌,带着雨水的湿气,带着黔南的泥土味,也带着可可西里风雪的凛冽。
天快亮时,成唯撼站在门口,看着我通宵的背影,没有打扰,只是默默热了一碗甜酒鸡蛋放在我手边。
他看着屏幕上跳跃的光标,缓缓地说:
“喝点,写完了去休息下,今天我来看店。”
晨光熹微中,我敲下最后一个句点。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故事的开始,也是一场漫长的、与自我和解的开始。可可西里、黔南、以及那个叫我哥哥的姑娘……
后记——
中国人真的很吃“情天恨海”这一套。不要白头偕老,就痛苦地错过最好。
不信你看,两个人彼此爱着对方时,非要把胸膛撕开,看到那颗血淋淋的心脏,才相信是爱着的。
结果,你信不信
两个分开的人和好和不和好,都是悲剧。结婚和不结婚,也是悲剧
很多人,唯有在彻底失去后,在往后的岁月里被反复想起、思念、感慨,最终归于长久的沉默时,才后知后觉地触摸到往昔点滴的真实与可贵。
这难道就是最终的喜剧吗?
我想,这依然是悲剧的另一种写法。
真正的爱,是一场深刻的相互认知——认识对方,认识自己,一样重要。
任何一段长久的关系,都意味着要克服一部分天性,去付出,去包容,去理解。倘若内在的认知与相处的理念不曾改变,便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禁锢,永远跳不出旧有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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