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的..."
"什么照片?"
"就是那些得奖的照片..."拢达的声音断断续续,"是阿爸帮他摆拍的...那些濒死的藏羚羊,其实都是..."
电话突然中断,只剩忙音。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凉。
成唯撼那些震撼人心的摄影作品,他赖以成名的《西北》,难道都是精心设计的谎言?
陈砚静静地看着我:"现在你明白了?成唯撼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子。"
窗外,雨声渐歇,乌云却愈发厚重。
我突然想起那本《1997》。冲进里屋,从床头柜里翻出那个牛皮本。这一次,我毫不犹豫地翻开。
空白页中,夹着一封信。
"小离,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黔南了。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苏晴确实死了。但不是我杀的。
那晚我们大吵一架,因为她发现了我最大的秘密——那些得奖的照片都是假的。我为了成名,在可可西里摆拍了许多虚假的画面。
她说要揭发我,我们发生了争执。我摔门而出,等我回来时,她已经倒在血泊中。警方认定我是凶手,但我没有杀人。
我逃到黔南,不是因为愧疚,是因为恐惧。恐惧真相,也恐惧谎言。
直到遇见阿雅,我才明白,有些罪,逃不掉。有些债,总要还。
现在,我要去西凉寨了结一切。如果我回不来,请把真相公之于众。
另:你稿子里写的那个老牧人,就是当年帮我摆拍的牧民。他的死,或许不是意外。"
信纸从我指间滑落。
原来如此。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所有的相遇,都是宿命。
我冲出杂货铺,跨上成唯撼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朝着西凉寨的方向疾驰。
山路崎岖,雨水模糊了视线。但我必须去,不仅为了成唯撼,也为了那个在可可西里风雪中渐行渐远的自己。
三个小时后,我终于抵达西凉寨。
寨子静得出奇,只有雨水敲打芭蕉叶的声音。我循着记忆中的地图,找到寨子尽头的那座吊脚楼。
楼前围着一群人。透过缝隙,我看见成唯撼跪在雨中,阿雅站在他面前,手里握着一把苗刀。
"成唯撼,"阿雅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终于来了。"
成唯撼抬起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阿雅,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换回我父亲的命吗?"阿雅举起苗刀,"三年前,你为了那些照片,逼我父亲在暴风雪中摆拍。他因此落下病根,去年冬天就走了。"
我推开人群,冲到成唯撼身边:"阿雅,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我。成唯撼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作深深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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