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o8章 铸甲师(2 / 3)

,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他突然单膝跪地,对着甲胄磕了个头:"

庆丰城八万百姓的命,就托付给这副甲了。

"

老秦头慌忙去扶:"

使不得!

甲是死的,人是活的。

您要答应末将,就算甲碎了,也得活着回来。

"

将军没说话,只是解下腰间的玉牌,放在甲胄旁。

玉牌上刻着"

镇北"

二字,和他胸前的虎符一般颜色。

北戎的兵是在三日后到的。

老秦头站在城墙上,望着漫山遍野的黑旗,手心里全是汗。

阿福攥着他的衣角,声音颤:"

秦师傅,将军他"

"

将军是去拼命的。

"

老秦头望着远处的尘烟,"

你听——"

远处传来闷雷似的响,是马蹄声。

老秦头突然想起三十年前,他爹也是这样站在城墙上,看着北戎的兵潮涌过来。

那时候他爹说:"

铁会冷,甲会碎,但人心要是热乎,啥都能挡。

"

将军披着"

守庆"

冲下城楼时,老秦头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飞了下去。

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块淬了火的宝石。

他看见将军挥刀砍翻三个敌兵,甲片撞在刀刃上,溅出的火星子比平日更亮。

"

放箭!

"

敌将的嘶吼声传来。

箭雨铺天盖地砸下来。

老秦头眯起眼,看见"

守庆"

上的云纹突然亮了,像有活物在甲片里游动。

第一支箭射在将军胸口,擦着甲片滑到地上;第二支箭扎进肩甲,"

当"

的一声弹开;第三支箭最狠,直透锁子甲的缝隙——可到了将军心口,突然像撞在铜墙铁壁上,"

噗"

地掉在地上。

老秦头差点喊出声。

他看见将军回头望了眼城墙,嘴角扯出个笑。

然后他举起刀,带着残兵往敌阵里冲。

血花溅在"

守庆"

上,把幽蓝的光染得更艳了。

城破那日,老秦头是在将军府的马厩里找到"

守庆"

的。

甲胄沾着血,却没半道裂痕。

马厩角落躺着将军的尸体,胸口插着支断箭,手里还攥着半块玉牌——和甲胄旁的那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

镇北"

敌军进城后,有人想抢"

守庆"

可第一个碰甲片的士兵突然惨叫起来,说他感觉有千军万马在压他,骨头缝里像塞了烧红的炭。

第二个士兵刚要摸,甲片突然"

嗡"

地出响,吓得他瘫在地上打滚。

后来敌将亲自试穿,甲胄刚披上肩,就觉得有座山压下来,眼前黑栽倒在地。

"

这甲有邪!

"

敌将捂着胸口后退,"

烧了它!

"

可没人敢点火。

"

守庆"

就那么搁在马厩里,白天泛着幽蓝的光,夜里能听见细碎的响,像有人在低声说话。

庆丰城光复那天,新任知县把"

守庆"

供在忠烈祠里。

他让人在甲胄旁立了块碑,上头刻着:"

甲无言,魂不灭。

"

老秦头活到九十岁。

临终前,他把阿福叫到床前:"

你记着,铸甲要铸魂。

啥是魂?是守家的心,是护城的念,是哪怕自己碎了,也要让敌人硌得慌的硬气。

"

如今庆丰城的孩子们还在传唱:"

守庆甲,亮堂堂,北戎见了心慌。

将军死,甲不亡,魂儿还在墙上望"

忠烈祠的守夜人常说,每到月圆夜,"

守庆"

上的云纹就会亮起来,像有位穿银甲的将军在巡城。

有人说那是将军的魂附在甲上,也有人说,那是老秦头的匠心化成了光。

不管咋说,庆丰城的城墙根下,总坐着个补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