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清河县自古以来就出能人巧匠,要说最奇的,还得数面塑艺人王巧手。
这王巧手五十来岁,无儿无女,就靠着捏面人的手艺过活。
他捏的面人可不一般,不论是神仙佛祖,还是飞禽走兽,个个活灵活现,更奇的是,坊间传言他捏的面人到了夜里能活过来。
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有早起的邻居说,天还没亮透时经过巧手作坊,隔着窗户隐约看见些小人在桌案上走动,还把作坊收拾得干干净净。
等天亮再去瞧,只见面人好好摆在架子上,作坊里一尘不染,扫帚抹布都归置得整整齐齐。
“不过是乡亲们说笑罢了。”
每当有人问起,王巧手总是笑眯眯地这么回应,继续揉搓手中的面团。
这年开春,清河县突然闹起了瘟疫。
先是东村张老汉热呕吐,不出三日就卧床不起,接着就像野火燎原,一传十,十传百,县里郎中们束手无策,药铺里的药材都快见底了。
王巧手也染上了,躺在冷清清的作坊里着高烧。
迷迷糊糊中,他看见架子上自己年前捏的孙思邈药王像似乎动了一下。
“莫不是烧糊涂了”
巧手自言自语道,挣扎着起身,却看见那药王面人竟真的走了过来,手中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根面捏的金针,照他额头轻轻一刺。
说来也怪,这一针下去,王巧手顿时觉得浑身轻松,烧也退了,病也好了。
他惊得坐起身来,只见那药王面人已回到原位,一动不动。
“多谢药王老爷救命之恩!”
王巧手连忙磕头,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当晚,王巧手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点亮油灯,和面调色,照着药王的模样捏起面人来。
他一边捏一边念叨:“若能救乡亲们于瘟疫,我王巧手就是累死也值了。”
一连三天三夜,作坊的灯就没灭过。
王巧手不吃不喝,赶制出上百个药王面人。
每完成一个,他就托邻居放在染病村民家门口,嘱咐他们诚心供奉。
奇事生了——凡是供奉了面人的家庭,病人的症状第二天就开始好转,不出日就能下床走动。
一传十,十传百,王巧手的“药神面人”
名声大噪。
乡亲们提着鸡蛋粮食来谢他,都被他婉拒了。
“是药王显灵,我不过是个捏面人的。”
王巧手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架子上那个最初救他的药王面人,只见那面人嘴角似乎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瘟疫渐渐平息,王巧手的名声却传到了县太爷赵德柱耳中。
这赵德柱是个贪官,平日里变着法子搜刮民脂民膏。
听说王巧手有这本事,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次日,县衙派了两个差役,把王巧手“请”
到了县衙。
“巧手啊,听说你捏的面人能治病救人,可是真的?”
赵德柱摸着山羊胡,眯着眼睛问。
王巧手躬身回答:“老爷明鉴,是药王显灵,小人不过是沾了点光。”
赵德柱笑道:“既然如此,你给本官捏几个财神面人如何?让咱县衙也沾沾财气。”
王巧手心里明白,这赵德柱是想借面人敛财,便推辞道:“老爷,面人只能治病救人,求财恐怕不灵验。”
赵德柱脸色一沉:“怎么,能给百姓捏,不能给本官捏?莫非是瞧不起本官?”
王巧手连忙摆手:“小人不敢,只是”
“不必多说!”
赵德柱一拍惊堂木,“限你三日之内,给本官捏出十个财神面人,否则治你个欺瞒之罪!”
王巧手无奈,只得应下。
回到作坊,他愁眉不展,对着面团呆。
“这财神面人捏是不捏?”
他自言自语,“若是捏了,助长了贪官的贪念,岂不是造孽?若是不捏,那赵德柱定然不会放过我”
正当他愁时,架子上那个药王面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巧手勿忧,尽管照常捏便是。”
王巧手又惊又喜:“药王老爷,您终于开口了!”
药王面人笑道:“我等受你精气滋养,早已有了灵性。
那赵德柱作恶多端,气数将尽。
你按他说的做,我们自有安排。”
有了药王面人这番话,王巧手心下稍安,便开始捏起财神面人来。
他手艺本就高,不出两日,十个金光闪闪的财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