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屏住了呼吸。
孙有德小心翼翼地掀开盒盖——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底部衬着一块深色的软缎。
孙有德不死心,将盒子倒过来轻轻晃动,又伸手进去仔细摸索内壁。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盒底中央那块软缎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掀开软缎,只见盒底正中,赫然镶嵌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玉,玉质温润,雕工古朴,正中刻着一个清晰的“赵”
字!
“赵字?”
阿福失声叫道。
孙有德脸色骤变,心中翻江倒海。
这盒子,这“赵”
字,还有那男人慌张的神情……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他猛地想起,三年前,京城曾生一桩震动朝野的大案:工部侍郎赵文煜被诬通敌叛国,满门抄斩!
据说赵家世代收藏珍玩,尤其爱用金丝楠木制作器皿。
而赵文煜本人,正是以一个刻有“赵”
字的青玉佩作为家族信物!
难道这盒子,竟是赵家遗物?那男人……难道是赵家漏网的血脉?他当盒子,是为了筹钱救人,还是……?
孙有德越想越心惊,后背渗出冷汗。
他立刻将盒子重新盖好,藏进内室最隐秘的暗格中,再三叮嘱阿福:“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半个字也不许漏出去!
否则……”
阿福吓得脸色煞白,连连点头。
风雪越大了,整整咆哮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雪虽停了,但天地间一片肃杀的银白。
孙有德早早起来,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总觉着要出事。
他让阿福仔细看店,自己则裹紧了厚厚的皮袄,踱到当铺门口,想透透气。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街角拐过来一队人马。
为的是两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面色冷峻如冰。
身后跟着几名衙役,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那人低着头,一身破棉袍沾满雪泥,正是昨晚当盒子的男人!
他脸上青紫肿胀,显然已受了酷刑,眼神却依旧倔强,死死盯着聚宝当的招牌。
孙有德心头一紧,暗叫不好,刚想退回店内,为那锦衣卫百户锐利的目光已如鹰隼般锁定了他。
“聚宝当的孙掌柜?”
百户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在下便是。
官爷有何贵干?”
孙有德强作镇定,躬身行礼,手心却已全是冷汗。
百户不再废话,一挥手:“搜!”
几名衙役如狼似虎地冲进当铺,里里外外翻箱倒柜。
孙有德和阿福被死死看住,动弹不得。
很快,一名衙役从内室暗格中捧出了那个金丝楠木盒。
“大人,找到了!”
衙役将盒子呈上。
锦衣卫百户接过盒子,打开检查,看到盒底那个“赵”
字青玉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他走到被绑的男人面前,将盒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厉声喝道:“赵铮!
人赃并获!
你还有何话说?这赵家逆贼的私藏之物,如何落到你手上?说!
你们同党还有谁?藏在哪里?”
原来他叫赵铮!
孙有德心中巨震。
赵铮抬起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出一阵低沉而悲愤的大笑:“同党?哈哈哈……我赵家满门忠烈,尽遭奸佞陷害,何来同党?这盒子,是我父亲临终前冒死藏下的唯一念想!
我当它,是为了筹钱联络忠义之士,为我赵家三百余口,洗刷这不白之冤!
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助纣为虐,天理不容!”
“住口!”
百户被骂得脸色铁青,一脚踹在赵铮肚子上,“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带走!
这逆贼,连同这罪证,一并押回诏狱!”
衙役们如狼似虎地拖起赵铮。
赵铮挣扎着回头,目光越过人群,死死盯住柜台后的孙有德,那眼神复杂难言,有绝望,有不甘,似乎还有一丝……恳求?孙有德只觉得那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剧痛,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
锦衣卫押着赵铮,带着那盒子,扬长而去。
当铺内一片狼藉,死寂无声。
阿福吓得瘫软在地。
孙有德呆立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耳边还回响着赵铮那悲愤的控诉和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