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一口气,才压下心头的悸动和后怕。
方才殿内那番看似平静的对话,其凶险程度,丝毫不亚于昨夜栖梧宫的刀光剑影。
她赌赢了第一步,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但也将自己彻底架在了火上烤。
“娘娘?”
≈bp;心腹太监低声询问。
“回栖梧宫。”
≈bp;毛草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立刻传赫连勃、巴图鲁!”
她必须争分夺秒!
皇帝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昏迷,甚至…驾崩!
她必须在皇权更迭的缝隙里,抓住那只“鹞鹰”
的尾巴!
栖梧宫书房。
气氛比清晨更加凝重。
赫连勃花白的眉毛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反复踱步。
巴图鲁身上的血腥气被浓重的药味覆盖,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他肩背处缠着厚厚的绷带,行动间带着明显的滞涩,显然伤势沉重。
毛草灵端坐于书案后,将养心殿内皇帝的决定和自己的应对快讲了一遍。
“暂缓?”
≈bp;赫连勃猛地停步,老眼瞪圆,“娘娘!
这…这岂不是纵虎归山?皇后与大皇子虽被圈禁,然其党羽遍布朝野,盘根错节!
一旦陛下…一旦有变,他们必会拼死反扑!
后患无穷啊!”
“赫连大人稍安勿躁。”
≈bp;毛草灵的声音沉静如水,“本宫何尝不想立刻将其连根拔起?然则,大人可曾想过,陛下为何同意暂缓?”
赫连勃一怔。
“因为陛下同样看到了那‘后患无穷’!”
≈bp;毛草灵的手指重重敲在书案上,“皇后一系经营多年,根深蒂固。
骤然拔起,牵一而动全身!
朝局动荡,外敌环伺,此乃陛下最不愿见到的局面!
他需要时间,需要稳定,需要一个…平稳过渡的时机!”
赫连勃沉默了,眉头紧锁,显然在消化毛草灵的话。
“更何况,”
≈bp;毛草灵的目光转向巴图鲁,带着冰冷的锋芒,“昨夜那场血洗,真的就挖干净了吗?‘鹞鹰’何在?东宫那位,真的就干净吗?”
巴图鲁闻言,布满血丝的虎目中精光暴涨,立刻抱拳,牵动伤口也浑然不觉:“启禀娘娘!
追踪有结果了!”
毛草灵精神一振:“讲!”
“那伪装成杂役之人,极其狡猾!
在西市兜转数圈,几度更换装束,最终进了…城西‘济世堂’药铺的后门!
属下的人不敢打草惊蛇,只在远处监视。
约莫一炷香后,那人空手而出,匆匆离去。
属下兵分两路,一路继续追踪此人,现他最终消失在城南一处三教九流混杂的暗巷区,似有接应,暂时失去踪迹。
另一路盯住‘济世堂’,现约半个时辰后,一辆看似运送药材的普通青布骡车驶出,直接进了…进了东宫西侧门!”
≈bp;巴图鲁的声音带着铁血的味道,“那骡车进去后,西侧门立刻关闭,再无动静!”
“济世堂…东宫西侧门…”
≈bp;毛草灵眼中寒芒闪烁。
线索指向了东宫!
那个黑布包裹里的东西,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东宫!
是情报?还是足以致命的证据?
“那个接头的老太监福安呢?”
≈bp;她追问。
“严密监控中!”
≈bp;巴图鲁立刻道,“此人极其谨慎,回东宫后一切如常,洒扫、吃饭,与平日无异,未与任何人接触。
但属下已查清其底细!
福安入宫五十年,原在冷宫服役二十余年,默默无闻。
十五年前,被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太子殿下偶然遇见,见他做事勤恳,便调入东宫负责后苑洒扫。
表面上看,毫无根基,也从不与人深交,在东宫如同隐形。”
“隐形…好一个隐形!”
≈bp;毛草灵冷笑。
越是隐形,越适合做“鹞鹰”
的爪牙!
“继续盯着!
他总会露出马脚!
另外,济世堂的底细,给本宫挖!
挖地三尺!
看它背后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