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四岁的小太监,吓得浑身抖,跪在地上磕得额头通红:&0t;奴才、奴才昨夜确实看到黑影在花丛里晃,以为是野猫还听到听到像是镯子落地的声音&0t;
&0t;黑影?&0t;淑妃猛地提高声音,珠钗上的流苏都晃得厉害,&0t;难不成是姐姐宫里的人手脚不干净?&0t;
毛草灵没接话,蹲下身细看那半截玉镯。
断裂处的截面还很新鲜,边缘却沾着些暗红的粉末。
她指尖沾起一点粉末捻了捻,心头骤然一凛——这是她改良的胭脂配方,特意加了西域紫草汁,寻常水洗不掉,遇热才会显色。
&0t;妹妹这玉镯,&0t;她忽然抬眼看向淑妃的袖口,&0t;昨日戴在手上时,是不是蹭到了什么?&0t;
淑妃下意识捂住袖口,那里果然有块淡淡的红痕。
她脸色骤变,强作镇定道:&0t;不过是晨起梳妆时蹭到的胭脂罢了,姐姐何必小题大做?&0t;
&0t;哦?&0t;毛草灵站起身,声音陡然转冷,&0t;可我昨夜在承乾宫陪陛下批阅奏折,明明见妹妹卸了妆才去侍寝的。
这带着胭脂的玉镯,怎么会跑到我的殿外?&0t;
这话像惊雷炸响在庭院里,淑妃身后的宫女们齐齐跪了下去。
毛草灵看着淑妃瞬间惨白的脸,忽然想起刚入宫时,皇帝握着她的手在绢布上写字的模样。
那男人指尖带着墨香,一笔一划写下&0t;人心险于山川&0t;,墨汁在绢布上晕开的样子,正像此刻淑妃眼底蔓延的慌乱。
僵持间,李德全又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捧着个描金匣子,脸色比刚才难看了十倍:&0t;贵妃娘娘,出、出事了皇后娘娘宫里丢了先太后传下来的凤钗,内务府在您常去的偏殿角落,找到了装凤钗的盒子&0t;
毛草灵只觉心口一沉。
她终于明白这盘梅花酥的用意——不是要毒害她,而是要让她沾染这殿里的气息。
那断线的珍珠、沾着胭脂的玉镯、还有此刻出现的凤钗盒子,环环相扣,都在指向一个结果:她这个来历不明的贵妃,觊觎皇家珍宝,甚至私藏先太后遗物。
&0t;青禾,&0t;她转身回殿,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0t;取我的贵妃印信,去查三件事。
第一,昨日御膳房是谁送的点心;第二,皇后的贴身宫女今日去过哪里;第三,淑妃昨夜侍寝时,是谁替她梳妆的。
&0t;
走到铜镜前,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
三个月前那个在青楼里靠调鸡尾酒讨生活的毛草灵,似乎已经被宫墙里的香风熏成了另一个人。
眉梢眼角染上了皇家的威仪,可眼底深处,还藏着现代灵魂里的清醒。
窗外传来淑妃不甘的哭喊,毛草灵拿起桃木梳子,慢慢将散落的丝绾起。
她想起大学时学的910t分析法,忽然觉得这后宫争斗,倒像是场没有硝烟的商业谈判。
对方亮出的每一步棋,都藏着背后的利益链条——皇后要保母家,淑妃想争宠,而她自己,不过是棋盘上最碍眼的那颗新子。
梳子齿突然勾到根白,细得像蚕丝。
毛草灵捏着那根白对着光看,忽然笑了。
在这个没有抗生素和91f的时代,她能从青楼走到贵妃之位,靠的从来不是运气。
&0t;娘娘,查到了。
&0t;青禾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张纸条,&0t;送点心的小厨房太监,今早去过后宫库房;皇后的贴身宫女,辰时去过淑妃宫里;还有昨夜替淑妃梳妆的宫女,是皇后宫里调过去的陪嫁&0t;
毛草灵将白缠在指尖,轻轻一扯就断了。
她看着镜中映出的雕花窗棂,忽然想起现代职场上的生存法则——永远不要只看对手出的牌,要想他们手里还藏着什么。
&0t;青禾,&0t;她转过身,眼底已没了半分慌乱,&0t;去取纸笔,我要给陛下写封信。
再备份厚礼,就说我突恶疾,得去太医院请脉,顺便去坤宁宫给皇后请个安。
&0t;
青禾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快步去准备。
毛草灵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还在哭闹的淑妃,忽然觉得这宫墙里的争斗,比她在现代处理过的任何商业危机都要有趣。
毕竟,她可是能把唐朝青楼改造成网红打卡地的女人。
这点伎俩,还不够她热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