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常河那个养马的活儿,可谓干得兢兢业业,起早贪黑。
难得年节期间,他不用早出晚归。
这些天,一家人比较随意,用早膳比平时要晚上一些。
这期间,常家祖孙三人也一直住在这边。
清晨,一大家子正用早膳,门房管事风风火火跑进来。
“舅老太爷,老太太,二爷,二夫人,外头……车骑将军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了,还有两条街,人马上就到,快!”
虞常河眉毛一竖。
哦不!
他被亲儿子敲的那一棍,额头连带着眉毛都淤血肿起,这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大包慢慢消下去……
结果,那边的眉毛却掉没了。
现在,他只有一边眉毛了。
前天一觉睡醒,现这一事实,虞璟大正月里又挨了一顿揍。
那可谓鬼哭狼嚎,吵吵的街坊四邻都不得安生。
直接导致的后果是——
这几天,虞瑾姐妹四个,都有点无法直视他们这二叔、亲爹了,看见那半边光秃秃的眉毛就忍不住想笑。
而当面嘲笑长辈,太没教养,几人忍得那是相当辛苦。
好在常太医给瞧过,说眉毛脱落只是暂时,毛囊没有完全损伤,后面还会长出来。
此时,他这一瞪眼,一竖眉毛,虞璎就是扑哧一声,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虞琢抿嘴,用力忍着。
虞瑾则是默默端起碗,挡住眼睛,非礼勿视,省得步虞璎后尘。
只有虞珂,不为所动。
小丫头神色凝重,皱着眉头,定定望着传话的管事。
“怎么回事?”
虞常河质问虞瑾,“你不是说他愿意入赘咱家?这要提亲也得是咱们去他家提。”
“而且,关乎终身大事,咱们两家好歹要先坐下来私底下商量好具体章程才对。”
“他这样招呼都不打,贸贸然就直接登门……”
说着,他神情便显得不悦:“莫不是反悔了,想先斩后奏,逼咱们家就范嫁女?”
那混账小子,要真敢玩阴的,就滚蛋去吧!
自家姑娘,也不是不能嫁出去,你不想入赘就当面锣对面鼓,大大方方说清楚,两家好商量。
如果阳奉阴违玩阴的……
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虞瑾倒不觉得宣睦会出尔反尔,刚想说话,门房管事却先急了:“二爷,快快准备迎客吧,这……人马上就到,不能有失礼数!”
虞常河瞪眼:“晾他一晾能怎么着?我家的姑娘又不是求着嫁给他的。”
管事都快哭了:“您晾着车骑将军是没什么大问题,以前又不是没晾过,可他请的媒人是令国公,总不能一并晾着。”
那老头,一把年纪了,又据说入冬之后就一直闭门养病。
这要把人晾大门口,冻出个好歹,该算谁的?
不仅虞常河,全家包括虞瑾都有些意外,不免面面相觑。
虞常河朝虞瑾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虞瑾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事先也不知情。
虞常河不能再拿乔,立刻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你们姑娘家,都回后院呆着。”
华氏也紧张起来,不用她多说,当即放下筷子起身,边往外走边吩咐:“金珠金玉,快去厅上,叫人将桌椅再擦一遍,去我房里拿茶叶,拿那罐过年新得的雅安露芽。”
走出去一段,她又快折回:“家里你烹茶的手艺最好,难得用你一回,跟我走,贵客登门,你去备茶。”
不由分说,就将虞琢拽走了。
虞璟眼珠子一转,跳下凳子。
趁大人不备,直接往外冲,要去瞧热闹。
“璟哥儿!”
常清砚叫了一声,为难看向常太医。
常太医递了眼色,常清砚就追着虞璟跑了。
虞璎因为头剪了,即使归家,每日也只能束男子的髻,她倒是试着换回女装,不仅不伦不类,还行动不怎么方便,所以干脆就我行我素,还是男装打扮。
“我也出去看看。”
见状,她也立刻跟着往外跑。
一眨眼,屋里就只剩常太医老两口和虞瑾虞珂。
常太医问虞瑾:“到底怎么回事?”
“宣睦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若有变故,他会提前告知的。”
虞瑾实话实说。
她知家里人最在意什么,无关乎是她嫁人还是宣睦入赘,主要如果真是宣睦耍了心眼,他们就要担心他的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