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们还以为这天下还是可以用几个臭钱就能摆平的生意场?
想花几个钱,就买下自己侵占军屯、垄断民生、甚至通敌资寇的滔天大罪?
想交一笔保护费,就换一张可以继续趴在大明身上,心安理得地吸血的凭证?
做梦!!
笑声,戛然而止。
转变是如此的突兀,仿佛刚才那癫狂的笑声从未发生过。
张维贤抬起头,看到的却是一张和善的脸,朱由检缓缓站起身,亲自走到张维贤面前,伸出双手将这位老国公搀扶起来,语气温和。
“国公快快请起!他们能有此心,朕心甚慰啊!”
朱由检扶着张维贤的手臂,让他坐在一旁的锦墩上,神情仿佛是一位真正体恤功臣的仁慈君主。
“他们能体谅朕的难处,愿意为国分忧,这是好事,是忠君爱国的大好事!”朱由检微笑着,目光扫过张维贤的脸。
“只是,”他话锋一转,却依旧保持着那温和的语调,“这‘赎罪银’的说法,不妥。皆是开国勋贵之后,于社稷有大功。谈‘罪’,就太伤情分了。朕看,不如就叫‘报效’吧。”
他顿了顿,端起一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似乎在认真地思考。
“既然是‘报效’,那自然要看心之诚伪,而非银之多寡。朕若定了价,说一家要交多少,那朕成什么了?倒显得朕像个趁火打劫的商人,非要从功臣后人的口袋里掏钱。”
张维贤听着这话,非但没有感到丝毫安心,后背的冷汗反而浸透了里衣。
只见朱由检放下茶杯,脸上那和善的笑容愈发浓郁,他看着张维贤,缓缓地说出了那句决定了无数人命运的话。
“这样吧,老国公。你回去告诉他们,这报效的数额,朕不定。让他们……自己开价。”
“是啊,”朱由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张维贤解释,“谁的家底厚实,谁的日子过得紧巴些,他们自己心里有数。谁是真心悔过,愿意倾其所有,搭上朕这条革新除弊的船,谁又是阳奉阴违,只想拿出三瓜两枣来糊弄朕,妄图蒙混过关……”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空气中点了点,目光如炬,直透人心。
“这银子一拿出来,朕,也就一目了然了。”
这一刻,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张维贤的尾椎骨直冲云霄!
这哪里是给勋贵们机会,这分明是一场最残酷的甄别。
这道自己开价的选择题,极有可能是一张死亡考卷!
价开高了,伤筋动骨,可若是价开极低……那便是自寻死路!
临了,朱由检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恢复了君王的威严,却也带着一丝对张维贤特有的信任:
“老国公,朕信你,但朕不信他们。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站队的机会。朕倒要看看,这满朝勋贵里,到底有几个是能看清时局的聪明人,又有几个……是蠢到该死的!”
张维贤带着一身淋漓的冷汗,如蒙大赦又如履薄冰地退出了东暖阁。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去的,只觉得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他必须马上回去,将皇帝这饱含善意的旨意,传递给那些还在侥幸与恐惧中摇摆的亲朋好友。
这,肯定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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