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在每一本奏疏的封皮上,端端正正地盖着一方鲜红篆体的印章。
——“览”。
已读,不回。
这个动作让少数政治嗅觉极其敏锐的官员,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以往的皇帝,哪怕是万历爷那般怠政,对于内阁的票拟多少也会圈阅几个字。这位新君更是以勤政著称,每一个重要的折子都会有详尽的批示。
这种模式太反常了。
……
转折,发生在第七天。
连续七天,皇帝没有上朝。
连续七天,宫中没有任何一道手谕,任何一份朱批流出。
整个紫禁城就像一只陷入沉睡的巨兽,安静得可怕。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偶感风寒”的范畴了。
京城的官场如同一个被投入了巨石的池塘,彻底沸腾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态,在官员群体中正式形成,泾渭分明。
少数务实派官员开始真正地忧心忡忡。
在他们看来,这位新君虽然手段酷烈,但其推行的新政无论是整顿吏治还是开发财源,都确实给这个垂死的王朝带来了一线生机。
他们真心认为这位陛下是难得的中兴之主。
他们焦急地四处打探消息,试图从宫里那些沾亲带故的太监宫女口中,套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然而,宫墙高耸,这一次,所有的消息渠道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越是探听不到,心中就越是焦急越是恐惧,怕的不仅是皇帝的健康,更怕这场好不容易开始的改革会因此而夭折。
而大明,会重新回到那个党争不休,腐朽不堪绝望的老路上去!
……
另一边,则是压抑不住的.近乎于狂喜。
钱府书房的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钱谦益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那份喜悦,他的手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天启帝落水,英年早逝。今上,又在此时‘病倒’……”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一种恶毒而又兴奋的光芒,“自古以来,天子不敬士人,违逆祖制,鲜有长久者!”
钱龙锡比他更为谨慎,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同样跳动着激动的火焰。
“我等正愁新君手段狠辣,刚愎自用,我等臣子,竟无从置喙。若……天意如此……”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我等,正可借探病之名,行清君侧之事!一举剪除魏忠贤及其党羽,恢复祖制,重塑朝纲!”
他们的脑海中不约而同地联想到了大明历史上那些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帝。
天启帝的“落水”,泰昌帝的“红丸”……
一幕幕宫闱秘史,在他们的心中升起一个大胆,却又让他们无比兴奋的念头——
这个不守规矩,不敬士大夫的年轻皇帝,是不是也要.
若是真的如此……
那简直是天助我也!
是上天给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