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又敲了敲旁边的一块砖。
“砰、砰!”
声音坚实。
冯延年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上的血色“唰”
地一下褪去大半。
他开始怀疑,这绝非巧合。
“这墙,砌得倒是结实。”
“想必,是为了隔绝外面的喧嚣,好让冯大人安心处理公务。”
“只是……这块砖的声音,似乎比旁边的要空一些。”
“莫不是,工匠偷工减料了?”
冯延年的心脏,一瞬间被人攥紧,脸上的血色“唰”
地褪得干干净净。
他强撑着身体,嘴唇哆嗦着解释。
“老……老宅子了,许是有些松动,回头下官就叫人修葺,不敢扰了大人雅兴。”
林如海笑了笑,不再看墙。
他踱步回到书案前,目光却落在了冯延年的脚边。
抬起脚尖,不轻不重地,在那书案底下左数第七块地砖上,碾了碾。
“地砖也铺得平整,”
他悠悠开口。
“只是这块,似乎比别处高了那么一点点。”
“踩上去,还有些空响。”
林如海抬眼,盯着冯延年,一字一句地问。
“冯大人日夜在此办公,可曾察觉到,脚下有异?”
如果说刚才墙砖的试探让他心生警兆。
那这地砖的一碾,就如同一记窝心脚,狠狠踢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他知道了!
他不是在猜测!
而是,在陈述一个他已经完全掌握的事实!
冷汗顺着冯延年的鬓角大滴滑落。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被塞了一团棉花,只能出“嗬嗬”
的干响。
林如海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无半分温度。
“冯大人,本官还听说了一件奇闻。”
“说你这书房重地,不置文房四宝,反倒在里面养了两条从西域来的獒犬。”
话音落下,他陡然逼近一步。
“本官实在好奇。”
“是何等重要的文书典籍,需要用这等凶兽来看守?!”
轰!
这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彻底击溃了冯延年所有的心理防线。
墙壁的机关、地下的入口,都还可能是道听途说。
可密室里养着两条西域獒犬的细节,除了他自己,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晓!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冯延年的大脑一片空白。
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嘴里无意识地喃喃着:“不……不可能……你……”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林如海的声音陡然转厉。
“来人!”
门外,权景瑶带着两名亲卫应声而入。
其中一名亲卫手上,正捧着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铁箱。
那正是权景瑶利用林如海拖延冯延年的时间,按照黛玉提供的情报,从密室中取出的罪证!
冯延年看着那个熟悉的铁箱,眼神彻底涣散。
最后一丝精神支柱,轰然倒塌。
他两眼一翻,一股腥臊的液体瞬间浸湿了华贵的官袍,身下一片湿热。
青州府的天,在这一刻,彻底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