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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和小宝蹲在院里玩积木,槐花说要搭个像市一样的房子,小宝说要搭个比老槐树还高的塔。
张奶奶坐在门口择菜,阳光照在她的白上,像撒了层金粉。
她时不时抬头看看东屋,又看看槐树苗,嘴角的笑意就没断过。
远娃站在东屋门口,看着师傅铲掉墙上的旧报纸,露出里面的青砖,忽然觉得,生活就像这老墙,不管以前有多斑驳,只要肯用心打理,总能露出崭新的模样。
他掏出手机,给深圳的朋友消息:“不用寄零件了,我在这边找到活儿了,挺好的。”
朋友很快回了个笑脸:“早就该回去了,家里多好。”
远娃笑了,抬头看向院里,傻柱正踩着梯子拆窗户,三大爷在下面递螺丝,许大茂举着手机围着他们拍,槐花和小宝的笑声像银铃一样。
阳光穿过槐树苗的嫩芽,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
他知道,这东屋会修得亮亮堂堂的,市的工作会干得顺顺当当的,槐树苗会慢慢长高,牵牛花会爬满篱笆,小宝和槐花会一天天长大,院里的日子,会像张奶奶熬的红枣粥,甜丝丝的,暖乎乎的,一直过下去。
就像娘信里说的,院里的井,树上的鸟,还有这些热热闹闹的人,都在这儿,一直等着呢。
东屋的墙皮铲到第三层时,远娃在砖缝里现了半截铅笔头。
笔杆是褪色的天蓝色,笔芯早就干硬了,却还能看清上面歪歪扭扭刻着个“远”
字。
他捏着那截铅笔头蹲在地上,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娘踩着板凳给他在墙上画身高线,他趁娘转身的功夫,偷偷用这铅笔在旁边刻了道更高的线,被娘笑着拍了后脑勺:“才几天没见长,倒学会造假了?”
傻柱扛着新窗户框进来时,见他对着铅笔头呆,打趣道:“捡着宝了?这破铅笔头能换糖吃不?”
远娃把铅笔头揣进兜里,指尖摩挲着那道刻痕:“比糖金贵。”
张奶奶端着水盆过来泼水除尘,看见墙上露出的旧报纸,忽然指着一角笑:“这不是1998年的晚报吗?上面还有我家老头子当年修路灯的照片呢。”
报纸早就脆得一碰就碎,可那模糊的黑白影像里,穿工装的男人正踮脚拧灯泡,姿势跟傻柱此刻踩梯子的模样几乎重合。
“那时候他总说,等路灯修好了,晚上咱院孩子就不用摸黑跑了。”
张奶奶的声音轻下来,“后来他走那天,全院的路灯都亮着,跟星星似的。”
远娃媳妇中午下班回来时,手里拎着袋面包,是市临期打折买的。
她分给槐花和小宝各一个,自己掰了半块,剩下的用保鲜膜包好递给张奶奶:“您尝尝,甜的。”
张奶奶瞅着面包上的奶油花笑:“现在的孩子真享福,咱那时候,能啃口白面馒头就美得不行。”
她忽然往远娃手里塞了个布包,“给,你娘当年给你做的肚兜,我给收着呢,上面的老虎头还挺精神。”
布包磨得亮,红绸子上绣的老虎头褪了色,可针脚依旧密实。
远娃想起小时候总拽着肚兜上的老虎尾巴跑,娘总追在后面喊:“慢点,别把老虎头扯掉了!”
装修师傅来的第三天,许大茂的直播突然火了。
起因是他拍傻柱钉窗户时锤子砸到手指,傻柱疼得蹦起来骂娘,镜头晃得厉害,却意外拍到三大爷蹲在旁边数钉子:“刚才砸飞的是第七根,这盒里还剩五十八根,够不够钉完这扇窗?”
评论区炸开了锅——
“这大爷是人体计算器啊?”
“砸到手还骂得这么有气势,大哥是条汉子!”
“这院儿的日常也太真实了吧,比剧本好看一百倍!”
许大茂举着手机追着傻柱拍:“家人们看,傻柱哥这手肿得跟馒头似的,还嘴硬说没事!”
傻柱瞪他:“滚!
再拍我把你手机扔茅房里!”
可转头看见远娃媳妇递来的红花油,又嘟囔道,“轻点抹,别跟抹水泥似的。”
远娃媳妇笑着蘸了点油给他揉:“当年我弟打篮球崴了脚,我就是这么给他揉好的。”
“你还有弟弟?”
远娃正给师傅递钉子,忽然抬头问。
“嗯,比小宝还小两岁,在老家上学呢。”
她手上的力道轻了些,“等攒够钱,就接他来这儿读初中。”
三大爷立刻凑过来:“我给你算笔账,转学手续费大概两千,租房加学费,一年至少一万五,你俩工资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