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大爷!”
远娃赶紧打断他,“吃饭呢,不算这个。”
三大爷悻悻地抿了口酒:“我这是未雨绸缪。”
夜里,远娃媳妇翻出个旧相册,指着泛黄的照片给远娃看:“这是我弟,去年拍的,长得跟豆芽菜似的,总说想来北京看天安门。”
照片上的男孩穿着洗得白的校服,站在田埂上,身后是大片的麦子地。
远娃摸着照片边缘:“等东屋收拾好,就接他来住,咱仨挤挤也能睡。”
“那咋行?”
她推了他一把,“得让孩子住得舒坦。”
远娃忽然想起白天三大爷的话,闷声说:“我明天去问问傻柱,他工地缺不缺临时工,我下班去扛水泥。”
傻柱的工地在城郊,远娃每天下班骑车过去,能赶得上卸最后一车砖。
六月的天,太阳落了山还跟个大火炉似的,他扛着砖往楼上跑,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楼梯上,摔成八瓣。
傻柱在旁边递水:“悠着点,别跟钱有仇似的。”
“没事,我年轻。”
远娃抹了把脸,砖灰混着汗水流进眼里,涩得他睁不开。
第一天下工,他攥着挣来的八十块钱,买了串糖葫芦给小宝,自己啃着干馒头往回走。
路过胡同口的修鞋摊,看见张奶奶正给摊主讲价:“就补这鞋跟,五块行不?我这退休金……”
“张奶奶!”
远娃喊了一声,把钱塞给修鞋师傅,“给您补好点,记我账上。”
张奶奶急了:“你这孩子,刚挣的钱……”
“没事,我明天还来。”
远娃笑着扶她往回走,“您鞋坏了,咋不跟我说?”
“我这不是怕麻烦你嘛。”
张奶奶拍着他的胳膊,“傻柱都跟我说了,你在工地扛砖,累坏了吧?”
远娃没说话,只是把糖葫芦递到她手里:“酸的,开胃。”
夜里,他躺在床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却盯着天花板笑。
媳妇摸他的背:“疼吧?别去了。”
“不疼。”
他转过身,摸了摸她的头,“等接你弟来,咱带他去吃烤鸭。”
东屋刷漆那天,许大茂的直播又上了热搜。
他镜头一转,拍到槐花踩着板凳给墙根刷颜料,小宝举着小刷子在旁边瞎涂,俩人鼻尖都沾着白漆,像只小花猫。
“家人们看,这是咱院的小画家!”
许大茂的声音透着兴奋,“槐花说要画满一墙的向日葵,小宝要画奥特曼打怪兽!”
评论区刷起了礼物——
“给小画家刷个火箭!”
“这墙刷完记得拍全景!”
“求问小宝的奥特曼是哪一集的?”
远娃媳妇拿着滚筒刷,笑着对镜头说:“等画好了,欢迎大伙来做客。”
这话一出,竟真有粉丝问地址。
许大茂立刻来了精神:“想看现场的,关注我,下周直播揭幕!”
三大爷翻着黄历:“下周六宜动土,宜开市,就那天。”
傻柱扛着桶新漆进来:“我买了亮黄色,画向日葵正好。”
他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是昨天卸钢筋时被划的。
“咋不歇着?”
远娃赶紧接过漆桶。
“歇着钱自己长腿跑过来?”
傻柱咧嘴笑,“你嫂子那服装店快交房租了,我不挣点咋行?”
远娃这才知道,傻柱媳妇开了家服装店,就在胡同口,难怪总见她抱着布料往回跑。
“那我明天去帮你扛布料。”
远娃说。
“不用,”
傻柱拍他肩膀,“你顾好你媳妇弟弟的事就行,都是自家人,别客气。”
揭幕那天,胡同口挤了不少人,都是来看墙画的。
槐花画的向日葵金灿灿的,花瓣上还停着只蝴蝶,是傻柱媳妇帮着描的边。
小宝的奥特曼,胳膊画得比腿还长,三大爷在旁边题了行字:“少年壮志”
。
最显眼的是墙根那片麦子地,远娃媳妇画的,绿油油的,麦穗沉甸甸的,旁边站着个穿校服的小男孩,正望着远处的高楼。
“这是我弟。”
她指着画,眼圈有点红。
许大茂举着手机转圈拍:“家人们看见没?这就是咱院的艺术品!”
突然有人喊:“那不是张奶奶家老头子吗?”
众人回头,只见个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