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敬脸上掠过一丝喜色,眼里的光芒亮得像淬了火的钢针,谁不想往上爬呢?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实力就是腰杆,就是能踩在别人头上的底气。
可这喜色只在脸上停留了片刻,就被一层浓重的凝重彻底覆盖,像被乌云罩住的油灯。
“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那声叹息撞在简陋的屋瓦上,又弹回来钻进人耳朵里。
带着难以掩饰的挫败,像块石头砸进了深潭。
“实力到了千夫长又如何?纳气境再强,终究是纳气境。”
他抬头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那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星光都被吞得一干二净。
语气里满是无力,像泄了气的皮囊。
“不突破到四象境,在那些真正的强者眼里,咱们还不是跟蝼蚁一样?”
“想随手捏死就捏死,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柴堆后的李越听到这里,心头猛地一震,像被惊雷劈中!
安魂教?噬魂尊者?吞魂功?
这些名字像淬了剧毒的针,带着冰冷的寒意,狠狠扎进他的记忆深处。
他游历时,曾在一处被屠村的废墟里,听幸存的老修士泣血讲述过,。
安魂教是个极其邪恶的邪教,专以活人的魂魄为食。
吞噬修士的灵魂来修炼邪功,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
所过之处大肆杀戮,早就被各大宗门、家族联手追杀。
没想到一处据点竟还藏在这镇妖城附近,甚至在镇妖军里安插了暗线!
他屏住呼吸,将身体压得更低,几乎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指尖悄悄握住了腰间的铁尺,尺身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定了定神。
看来,今天这闲事,似乎并不像他心里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
这背后藏着的,怕是能掀起腥风血雨的大麻烦。
“原来如此!”
李越心里此刻像被拨开了迷雾,瞬间清明起来。
“怪不得何庆丰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又转身回到战场上战死。”
“听这两人话里的意思,这也算是相当体面的结果了,至少没被当众揭穿身份,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李越对于何庆丰的死,心里一直存着深深的疑惑。
一个离四象境只有一步之遥的千夫长,怎么会在妖兽潮退去后,莫名其妙死在寻常的清剿任务里?
此刻疑惑解开,他却觉得后背泛起寒意,事情远比他想的更龌龊、更凶险。
“啧啧!”
他暗自咋舌,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看来,何庆丰应该是有什么要命的把柄被安魂教攥着。”
“或许是家人,或许是修炼的秘密,不然以他的身份地位,距离四象境只有一步之遥。”
“压根没必要加入这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简直是自寻死路。”
“啪嗒!”
一声枯枝的断响像道惊雷,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清晰得能让人心头发颤。
李越刚才因思索分神,脚下没留意,竟踩断了一截埋在草里的枯枝。
“不好!”
他心头一紧,暗道糟糕。
这么清晰的动静,在这连虫鸣都低了三分的夜里,必然会引起房间内两人的注意。
几乎是本能反应,李越脚下猛地一蹬。
身形像只受惊的夜鸟,借着柴堆的掩护蹿起,脚尖在院墙上轻轻一点。
整个人已翻出墙外,朝着来时的路疾奔而去。
“什么人?”
房间里的于敬和杨波几乎同时弹起,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两人脸上的慵懒和凝重瞬间被警惕取代,腰间的弯刀“噌”地出鞘,带着寒光冲出房门。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被踩断的枯枝落在地上,还沾着半片新鲜的草叶。
两人目光一扫,立刻锁定了墙头那道正在远去的模糊身影,衣袂在夜风中划出的弧度格外扎眼。
“追!”
于敬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
杨波紧随其后,两人脚尖点地,身形如箭般射出,丝毫没有迟疑。
这处村子,可是安魂教在镇妖城外围经营了足足上百年的据点。
地下的密道、外围的暗哨、与城里的联络网,哪一样都耗费了无数心血。
此地距离镇妖城不过几十里,一旦被暴露,不仅这处据点要彻底废弃。
他们这些负责驻守的香主,怕是也难逃教中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