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然后,他亲自拿起消毒过的剪刀,一点一点地剪开那些与皮肉粘连的布条。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好在曹二现在还处于昏迷中,否则至少得好几个人才能按住他。
每剪开一点,都需要用清水不断冲洗,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精细的操作。
随后江瀚将剪子交给医匠,让医匠把那些坏死的皮肉也给一并剪了下来。
最后便是在创口敷上用冰片、黄柏、地榆熬制的膏药,用以拔除火毒。
做完这一切,看着曹二依旧微弱的呼吸和惨白的脸色,江瀚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明末的医疗条件毕竟有限,后续的感染、并发症才是最大的难关。
要是曹二命够硬,或许能扛过这一劫。
而江瀚蹲在地上,不顾泥泞和血污,亲自为伤员处理伤口的一幕,也清楚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降卒眼中。
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疑惑。
“这这不是贼寇的首领吗?竟然亲自给一个大头兵治伤?”
“嘶咱当兵这么多年,别说总兵参将了,就是个把总、哨官,也从没见过会这样啊.”
这些秦兵降卒们面面相觑,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种的军官,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待遇。
众所周知,西北边军欠饷、克扣早已是家常便饭。
像他们这支一千五百人的队伍,真正能领到月饷的,基本上只有总兵,参将等高级将官的亲兵家丁。
这大约一百来人的核心力量,是将官们控制军队的基石。
再往下,大概能有两百人左右的营兵,能勉强领到五分之一的月响,而且还不一定每个月都有。
折算下来,平均也就一钱银子左右,聊胜于无。
至于剩下的千余人,则是啥也没有,最多两天管一顿饭,饿不死就行。
边镇的将领们,直接指挥亲兵家丁,而亲兵家丁们负责控制那两百名营兵;
然后再通过这两百营兵,向下控制其余的大头兵。
而同时,为了防止那些最底层的大头兵们铤而走险,啸聚造反。
边将们则会默许他们,在剿匪途中劫掠百姓,以此来收买人心,维持部队的凝聚力。
只有通过这种方法,边将们才能把部队从军镇里拉出来剿匪。
而这种方法带出来的部队,就更别提什么同甘共苦、上下一心了。
平日里,军官们对待普通士兵,更是动辄威胁、打骂,有时甚至还会砍头,以此震慑军心,维持秩序。
正因为如此,这帮降卒们才会感到无比惊诧。
毕竟像江瀚这样,身为一军主帅,竟然亲自忙前忙后,救治伤兵的场景,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时间,不少降卒的心中,竟然隐隐生出了一丝莫名的的期待。
或许跟着这样的首领,日子会和以前不一样吧?
但江瀚此刻,根本没有精力去管那些降兵。
他的当务之急,是先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