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麾下的士卒,降兵们先暂时放一放。
王世虎留下的这座临时营寨并不算大,根本不足以容纳所有人避雨休息。
江瀚只得派出赵胜,让他带着辅兵们,再多搭建几个简易的窝棚和营帐。
同时,又让士兵们用长矛和油布,搭起数个宽大的雨棚,在下面生火取暖。
将士们纷纷脱下湿透了的外衣和甲胄,拧干水分,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火堆边烘烤。
不少人干脆脱个精光,只扯了块布系在腰间,围坐在篝火旁,伸出双手,静静地取暖。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又喜悦的脸庞。
好在雨势正逐渐变小,看这情况,估计到了明天晚上,这场雨就该彻底停了。
除了生火取暖、烘烤衣物之外,后勤的伙夫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江瀚特意吩咐他们煮了姜汤,分发给每一个士兵,以此驱除寒气,预防风寒。
总之,战后的事情,千头万绪,一件接着一件,而且繁杂琐碎,耗时耗力。
但行军打仗,本就是如此。
相比之下,安塞营还算是幸运的。
他们打赢了,占据了官军的营寨,有地方避雨,有篝火取暖,有姜汤驱寒,还有即将送上的热饭。
而那些在四散奔逃的关宁溃兵们,可就没这么幸福了。
他们的处境,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数百名被打散的关宁溃兵,如同无头苍蝇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间小道上亡命奔逃。
他们早已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组织,只剩下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不断前进。
早已湿透的衣甲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地贴在他们身上,不断带走他们的体温。
山路泥泞难行,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摔进冰冷的泥水里,运气差的甚至滚下山坡,生死不知。
随着夜色渐深,吕梁山中的气温也急剧下降,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雨丝,吹得他们牙关打颤,浑身止不住地哆嗦。
饥饿、寒冷、恐惧、绝望……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去。
而相比于这帮人,负责护送曹文诏、曹变蛟等将领撤退的亲兵,情况就稍好了一些,但也仅仅是好了一点点而已。
他们临走前带上了不少雨具,还是能勉强做到遮风挡雨。
然而,最大的困难来自于脚下的泥泞的道路。
扛着沉重担架的士兵们,在这种路面上行走,每一步都异常艰难,如同陷入泥潭之中,寸步难行。
在一个陡峭湿滑的下坡路段,一个负责抬担架的士兵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而躺在上面的曹文诏,也随之从担架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泥水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二次伤害,让原本就重伤昏迷的曹文诏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负责护送的队官气得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手忙脚乱地重新将曹文诏抬上担架。
但经此一事,他们也不敢再拼命赶路,只能小心翼翼的缓慢前行,生怕把主帅给摔死了。
夜深了,营寨里篝火噼啪作响,受伤的将士们在吃饱喝足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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