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郑宇飞此行,其实内心更加倾向于能找到水东的宋氏土司。
水西土司是指鸭池河西岸的安氏彝族土司,而水东土司则指的是宋氏汉族土司。
水东宋氏因为族裔的关系,深受中原汉文化影响,理论上来说,更容易沟通和招抚。
可奈何奢安之乱后,水东宋氏因为叛乱,被明廷重点打击分化,势力早已衰微零落,连个像样的继承人都找不出来。
不得已之下,郑宇飞才找上了水西的安氏。
安位听了郑宇飞的话,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些许无奈:
“汉使远来辛苦,所言之事,更是关乎我水西万千百姓的福祉,安某岂能不知好歹?”
“归顺王化,安居乐业,的确是我所希望见到的。”
“只是……”
安位话锋一转,开始诉起了苦来:
“汉使有所不知,安某自幼丧父,幼冲之年便袭职成为了水西宣慰使。”
“但毕竟年幼,实际权力一直不在我手中。”
“水西事务,一直是由我娘亲奢社辉代理。”
“后来我叔父安邦彦联合我母亲一起,加入了我舅父奢崇明的队伍。”
“他们打着我的名号,裹挟我安氏族人祸乱西南,实在罪无可恕。”
“好在朝廷深明大义,知道我年幼,所以在剿灭了这三人后,放了我一条生路,而且还让我继续担任头领。”
“但经此一事,我在族中权利和威望早已大不如前,各家头人土目早已不再听我号令,反而是自守其地,自领其民。”
“像是化沙、卧这、阿乌密等几家大头目,势力雄厚,安某根本指挥不动他们……”
郑宇飞闻言,眉头一皱。
他此前虽然也参与了贵州的平叛,但充其量就是一个小小文书罢了,还接触不到这等内情。
虽然沿途所见所闻,确实有一些各地头人拥兵自重的迹象,但没想到安位会如此直白地表示,他已经对水西失去了掌控。
郑宇飞对此颇感棘手,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安位见他为难,于是便开口提议道:
“汉使要是不嫌弃鄙处简陋,可否在大方县内稍作歇息,多待几天?”
“安某即可派人快马加鞭,延请几位主要头人前来大方,共同商议此事。”
“毕竟改土归流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需各位头人点头同意才是,安某也好尽力说服他们。”
郑宇飞听罢,思索良久,发现确实也没什么太好的法子了,于是便点头应允道:
“如此也好,那便有劳安宣慰使了。”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安位显得十分客气,甚至亲自起身,将郑宇飞送出殿外。
他并且再三叮嘱手下,好生安排食宿,并派向导领着郑飞宇四处参观,礼数十分周到。
然而,当郑飞宇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安位一改脸上神情,转而换上了一副兴奋的面孔。
他的脚步甚至都轻快了几分,迅速回到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