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他的妻子奢凤昕。
“凤昕!咱们机会来了!”
安位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他一把抓住奢凤昕的手,显得十分激动,
“四川那位汉王派了使者招降,要求咱们安氏水西归顺,并且彻底改土归流。”
而奢凤昕听罢,却没和安位一样激动,而是冷静地询问道:
“君长觉得这是好事?”
“使者具体是怎么说的?”
安位随即便将此前在大殿内的对话内容,快速地复述了一遍。
他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
“化沙、卧这、阿乌密这些头人,平日里骄横跋扈,仗着是叔父的旧部,从没把我这个君长真正将我放在眼里。”
“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汉王改土归流的要求。”
“咱们正好可以借助汉军,把这群不听号令的头人给一一除掉!”
“等他们死的差不多了,我就能重掌大权。”
“届时,凭借水西的险要山川,咱们未必不能与汉军周旋,保住祖宗的基业!”
奢凤昕听罢,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君长,这计划是不是太过冒险了一点?”
“想要驱虎吞狼,又有几个能真正成功的?”
“狼固然可恨,但别忘了,虎可比狼更难缠,更凶猛;万一赶走了狼,虎待在原地不动了,咱们该如何是好?”
她顿了顿,仔细分析道,
“那汉王兵精甲足,就连昔日的云贵川三省总督朱燮元那样厉害的人物,都被他斩于马下了。”
“其麾下兵马,恐怕非我水西儿郎所能力敌。”
“万一引狼入室,则悔之晚矣!”
听了妻子的话,原本兴奋不已的安位瞬间冷静下来。
是啊,三省总督都被人给宰了,自己这点人马,又怎么能敌得过他?
“朱燮元”这个名字仿佛带有魔力,让安位高涨的情绪瞬间冷却了不少,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当年的奢安联军正是被这位明廷总督一步步击溃,他的叔父安邦彦、舅父奢崇明都是被朱燮元打败的。
奢凤昕见他神色动摇,继续劝道:
“咱们偏居一隅,所求不过是宗庙祭祀不绝,子孙延绵。”
“与这等过江龙硬拼,绝非明智之举,或许只有归顺才能保全宗族,延续富贵。”
她神色黯然,轻轻抹了抹自己平坦的小腹:
“何况……何况你我二人结合多年,至今尚无子嗣,君长的身体也……”
“万一有什么闪失,水西安氏的千年基业,岂不就从此断绝了?”
这番话戳中了安位最深处的忧虑。
他和妻子结婚多年,却一直膝下无子,安氏迟迟没有继承人。
万一真搞砸了,说不定就会像隔壁的河东宋氏一样,身死族灭。
奢凤昕见他摇摆不定,随即叹了口气,并示意侍女端来一碗温着的汤药,亲自伺候安位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