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既然是郑兄弟的心意,那就收下吧。”
“大伙都分分,吃了赶紧睡觉。”
士兵们这才高兴起来,纷纷道谢接过,帐篷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
郑芝凤笑道:
“一点零嘴,给大家夜里垫垫肚子。”
赵老八指着帐篷最里面的几张空铺:
“郑兄弟,铺位都给你们腾出来了,你们就睡那儿。”
“营中规矩,夜里听号声熄灯,不得喧哗吵闹。”
郑芝凤连忙答应:
“明白明白。”
很快,营地外传来三声低沉悠长的号响。
赵老八一口吹熄了油灯,帐内瞬间陷入黑暗,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躺倒声,众人准备就寝。
郑芝凤躺在硬邦邦的行军床上,盖着一床薄被,望着头顶漆黑的帐篷顶,毫无睡意。
先前的所见所闻在他脑中不断闪过,汉王军中的一切事物,都让他颇感新奇和震撼。
他忍不住翻了个身,试探着小声开口,想和同帐的士兵们拉近些距离:
“诸位兄弟,都睡了吗?”
“咱聊聊如何?”
黑暗中沉默了片刻,赵老八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没呢,郑兄弟,你想聊啥?”
郑芝凤心中一喜,便打开了话匣子:
“咱聊聊生平呗,互相认识认识。”
“我是打福建海边来的,家里是跑船的。”
“我和几个家里的兄弟,从小就在海上漂,见过不少风浪,也去过不少地方。”
“东边的日本国、朝鲜国,南边的吕宋、暹罗,都去过……”
“如今久在陆地上,还有点想家了。”
“你们是不知道,那大海,嘿,真是无边无际;”
“有时候蓝得晃眼,平静得像镜子;有时候发起怒来,浪头比山还高……”
他正说得起劲,黑暗中,一个带着陕北口音的声音好奇地打断了他:
“海?”
“海是个啥东西?无边无际?”
“咱只见过黄河发大水,那水势就够吓人了,还能有比黄河还大的水?”
郑芝凤闻言一愣,他突然意识到,这些生在西北的士兵,可能从来没见过海。
他想了想,试图解释道:
“海嘛,就是……就是一个特别大特别大的湖。”
“大到你看不到对岸,全是水,和天都连到一起了。”
“看不到对岸的大湖?”
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喃喃道,
“那得有多少水啊……要是能引到咱们陕北去,那十里八乡的旱地就都有救了!”
“我爹当年就是为了和邻村争水,被打破了头,没钱看大夫,没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