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以前是同袍,但既然你们已经上山当了匪寇,那自然就是两路人。
更别提这些饷银是自己辛苦挣来的,岂能让他人插手?
场面瞬间失控,陷入了混战当中。
虽然王允成带来的也是老兵,但毕竟人数处于劣势,而且在道义上就天然站不住脚。
而邓玘营中士兵们则同仇敌忾,聚起来保卫自己的劳动成果。
混乱中,一根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哨棒,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王允成的头上。
这当头一棒打得他顿时血流如注,惨叫一声,险些栽倒在地。
身边的旧部们拼命护着他,一路且战且退。
邓玘营中的士兵们不依不饶,提着手上的家伙事,拼命地追打这帮兵匪,将他们打得是抱头鼠窜,只能狼狈地逃出了营地。
邓玘的副将卢涛见状,立刻请示道:
“总兵,是否派人追击?”
“此獠不除,后患无穷啊!”
邓玘望着王允成等人逃窜的背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不忍:
“罢了……既然第一时间没把这厮围住,那就算了吧。”
“如今天寒地冻的,秦岭更是大雪封山,我看他们也活不过这个冬天。”
“毕竟……毕竟都是四川出来的老兄弟,本来剩得人就不多了,何必再自相残杀,平白污了双手。”
或许是念及七年来战死、逃亡的无数弟兄,邓玘还是没有下达追杀的命令。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正是这点“妇人之仁”,险些为他招来了灭顶之灾。
……
王允成等人被一通好打,狼狈不堪地逃回了照壁山下。
可他非但没有反思自身过错,反而将一切屈辱和失败都归咎在了邓玘头上。
王允成捂着额头上两寸见长的口子,面目狰狞,恨得咬牙切齿。
必须找回场子!
于是他找来副手,吩咐道:
“去!”
“带着银子,去汉中府告官!”
面前的副手闻言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告官?”
“头儿,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咱们现在可是山匪,官府正要抓咱们呢,去找谁告官?”
“即便找到了汉中知府,他能信咱们这帮草寇的一面之词?!”
王允成气得踹了他一脚,怒骂道:
“蠢货!”
“你没听说巡按御史要来汉中的消息?”
“那可是个要紧的职位,你带上银子,想办法找到御史所在,告他邓玘一马!”
“就说他邓玘利用职权,大肆在汉中府做私盐买卖,牟取暴利养军!”
“还要告他……告他勾结四川贼寇,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