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牧场(3 / 4)

 他厌恶的甩了甩手。

    但是突然一块黑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遮住了光。

    李四抬头往前一看,吓的心跳都停止了。

    一个人形体……勉强算是人形体的东西站在李四面前,整体全是由那种黑影组成的,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那种黑色粘液,在它的身上,翻滚起伏的液体状物质冒出气泡,却没有任何声音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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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里,一个男人正靠着冰冷的砖墙,一点点往下滑。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袖口磨损得厉害,露出的手腕瘦骨嶙峋。他的脸上带着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黑眼圈,眼袋浮肿,眼神空洞地望着巷口对面墙上张贴的、早已褪色的告示。他手里还捏着半个干硬的杂粮饼,似乎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是一个被生活彻底榨干了的人。夏忧蠹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疲惫和……怨念。不是激烈的仇恨,而是日复一日积累下来的、对生活本身的巨大失望和无力感,像一层厚厚的、散发着馊味的淤泥,包裹着他的灵魂。

    这怨念如此深重,如此纯粹,这说明……收割的时候到了。

    男人似乎想叹口气,但最终只是胸腔微弱地起伏了一下,连叹息的力气都省了。他太累了。从鸡鸣做到鬼叫,工钱微薄得仅够糊口,家中老母卧病在床,药钱像无底洞,孩子还嗷嗷待哺……生活的每一块砖都沉重地压在他肩上,看不到尽头,看不到希望。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头被蒙着眼、永远在转圈拉磨的驴,连悲鸣都发不出来,只剩下骨头缝里透出的、浸入骨髓的累和……怨。

    为什么?凭什么?

    好累……真的好累……

    不如……算了……

    这些念头,像无声的毒虫,在他早已枯竭的心田里反复啃噬,怨气……正在升腾。

    就在他最后一个“算了”的念头浮现,心气彻底跌入谷底,连那点麻木的怨都懒得再升起的瞬间——

    男人拿着干饼的手,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融化了。

    像高温下的蜡像,又像被投入强酸,那粗糙的手指、布满老茧的手掌,连同那半个干硬的杂粮饼,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皮肤、肌肉、骨骼的界限瞬间模糊,化为一种粘稠的、黑色的半流体。没有一滴血,没有一丝声响。那流体像活物般沿着他的手臂向上蔓延,所过之处,衣物完好无损,但衣物下的血肉却诡异地液化!

    男人茫然地低下头。

    他看到了自己正在“融化”的手臂。

    看到了那黑色的流体正在吞噬他的小臂。

    剧痛?没有。

    恐惧?似乎也慢了半拍。

    巨大的荒谬感先一步攫住了他,他像是在看别人的手臂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感受,麻木不已。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用另一只手去碰一碰——那只手刚抬到一半,指尖也开始变得透明、粘稠,流动!

    “啊……”他终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音。

    不是惨叫,而是极度的困惑和……一丝终于解脱的茫然?这……就是结束了吗?也好……太累了……

    幽绿的光芒加速蔓延,覆盖了他的肩膀,胸口。他感觉自己像一颗正在被融化的冰块。

    透过变得半透明的胸腔皮肤,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胸腔内,那颗疲惫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