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好些人一看就是昨天还在观望,甚至可能还是跟着那个王师傅起哄的,今天全急了。签字的时候,不少人都是一边签一边唉声叹气,还有几个女工直接就哭了,好像签的不是转岗协议,是卖身契一样。周围没排队的人,眼神都不太对劲,指指点点的,嘴里也不干不净,说什么‘叛徒’、‘工贼’的难听话。我听着都来气,但只能忍着。”
“最悬的是,”李向东压低了声音,“大概九点多的时候,我看见王师傅带着七八个人,挤在人群外边,脸色铁青地朝我这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白飞也注意到了,悄悄让弟兄们都警惕起来,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这要是他们不管不顾冲过来闹事,凭我们这几个人,肯定要吃亏!我一看这阵势,也甭管到没到中午了,赶紧把最后几个围着问东问西的人打发走,立刻宣布名额已满,停止办理,收拾东西就在弟兄们的护送下冲出来了。好家伙,我们上车的时候,还有人想扒车门不让我们走呢!”
陈默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李向东描述的场景,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白飞临时找几个靠谱的战友帮忙了。
压力之下,人性百态都会显现,从众、恐慌、乃至狗急跳墙,都不意外。
不过李向东到底是个脑子好使的,见情况不对,直接跑路了。
“你处理得很好,非常果断。”陈默肯定地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安全第一,我们的目标已经基本达成,没必要节外生枝。让那些人闹去吧,等他们发现真的没了退路,自然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