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呼吸。
庄若薇那句“我要这雀儿楼”
,让在场的人全都懵了。
角落里的瘸腿李脸色惨白,浑身僵硬。
他完了,他跟着这个疯丫头,一头撞进了阎王殿。
陈舟的手指扣住了匕的柄。
他快计算着从这里到门口的距离,需要放倒几个人,以及庄若薇的体力能不能支撑她跑出这条胡同。
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女人输定了。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女人,用最嚣张的方式开了场,也即将用最惨烈的方式收场。
江河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看着庄若薇,等着看她崩溃求饶,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可庄若薇没有。
她站在那里,只是平静的弯了一下嘴角。
“怎么,江河先生觉得,这彩头,不配?”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楚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江河愣了一下,随即爆出一阵压着火气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
配?我他妈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在雀儿楼说这种话!”
他往前一步,一股凶悍的气势压了过来。
“小丫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雀儿楼?你张嘴就要我师父几十年的基业?”
“我当然知道。”
庄若薇迎着他的气势,没有半分退缩。
“一场赌上性命和家族传承的斗宝,难道不值这个价吗?”
她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开始窃窃私语的人群。
“还是说,在雀儿楼,只有你们能定规矩,别人的命,别人的东西,就一文不值?”
“你!”
江河被她几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现自己一下子从占理变成了仗势欺人。
“小姑娘,胃口太大,是会撑死的。”
一直没说话的文叔,终于开口了。
他手里转动的核桃慢了下来,出的声音一下一下的,让人心头紧。
“雀儿楼不是你能吃下的东西。
换个彩头,我做主,让你平安离开。”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她只要敢说一个不字,今天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文叔是吧?”
庄若薇转向他,眼睛里没有丝毫惧怕。
“我爷爷教过我,金工司的人,手里的活儿是规矩,心里的道,也是规矩。
上了斗宝台,就没有回头路。
彩头定了,就不能改。”
她顿了顿,音陡然变得锐利。
“您身为长辈,又是这雀儿楼的规矩,难道想当着全京城同道的面,自己破了自己的规矩?”
文叔那张清癯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看出来了,这个丫头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江河来的,她是冲着自己,冲着这雀儿楼,冲着金工司这块腐烂的招牌来的!
她要把一切都掀个底朝天!
“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江河气得笑了起来,他指着庄若薇,又指着那尊跪坐人像。
“我答应你!
就用这雀儿楼,赌你这条命!”
“只要你能说出这东西的道,只要你能让它活过来,从今往后,这雀儿楼,就改姓庄!”
“但你要是输了……”
江河的音变得阴狠,“你的命,你那个钧瓷笔筒,还有你那个同伴的命,我全都要!”
他指向了角落里已经面无人色的瘸腿李。
瘸腿李一个哆嗦,差点瘫倒在地。
“可以。”
庄若薇干脆的答应了,好像在谈一笔无关紧要的买卖。
她说完,不再看任何人,径直走到了那张摆放着青铜人像的八仙桌前。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大厅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庄若薇轻微的脚步声。
她伸出手,手指轻轻落在了那尊扭曲的青铜人像上。
从肩膀,到手臂,再到那双平举在身前的手掌。
她的动作很慢,很轻,仔细的抚摸着人像的每一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江河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
文叔依旧盘着核桃,但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庄若薇的手。
陈舟的肌肉紧绷,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就在众人快要等不下去的时候,庄若薇的手,停在了人像空空如也的双手之上。
她抬起头,没有看那件器物,而是看向脸色铁青的江河。
“江河先生。”
她的音很平静,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你说,这东西是你师父三十年前,从一个土夫子手里收来的。”
“是又如何?”
江河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