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套上缰绳,立下规矩。”
郑仪的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实质,落在宋运辉脸上:
“运辉同志,你是市委的大管家,在明州工作多年。这里面的水深水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邹书记把这个担子交给我,是信任,也是考验。我需要的是能真正解决问题、敢于触碰核心的干将,而不是按部就班、四平八稳的流程官员。”
“告诉我,运辉同志,你想在这个调研组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是做一个负责会议记录、文件流转的‘联络员’,还是……”
郑仪微微停顿:
“……做一个能帮我撬动格局、真正去碰一碰那些硬骨头的‘先锋’?”
图穷匕见!
郑仪没有丝毫掩饰,直接将最尖锐、最敏感、也最危险的底牌,摊开在了宋运辉面前!
这不是征求意见,这是一次赤裸裸的逼问,一次对忠诚和胆魄的终极考验!
宋运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渗了出来。
他张了张嘴,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窒息。
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微弱声响,滴答,滴答,敲打着令人心慌的节奏。
郑仪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
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压力。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宋运辉的内心显然经历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他的眼神挣扎,恐惧,犹豫,甚至有一丝哀求。
最终,那挣扎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近乎绝望的疲惫和无奈。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低下头,避开了郑仪那灼人的目光。
声音干涩而嘶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秘书长……我……我年纪大了,家里……孩子还在上大学,老人身体也不好……”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他选择了退缩。
他不敢,或者说不愿,去冒那个险。
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做好他的办公室主任,维持现状,直到平安退休。
郑仪静静地看着他。
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斥责,甚至连一丝失望都看不到。
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以及平静之下的决断。
宋运辉的退缩,在他的意料之中,甚至是他刻意逼出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