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留问题”
压着,拖着,迟迟不开,只等时机成熟再变现。
沈文瀚现在盯死的,就是这些“沉睡”
的黄金地块。
陈纵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依旧慢条斯理地啜着茶。
“沈文瀚……”
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
“那个空降的财政局长?他敢这么硬?”
“硬!
比贺铮那莽夫还硬!”
黄兴国有些激动,语也快了。
“他手里攥着账本!
背后是组织部冷治那帮子人!
还有郑书记……郑书记的态度太硬了!
根本不在乎得罪人!
他……他这是要彻底扒皮抽筋啊!
这样下去,捂了那么多年的盖子……”
他不敢说下去了。
一旦盖子被彻底揭开,拔出萝卜带出泥,别说那几个项目,连他黄兴国这身皮,还有陈纵精心编织了十几年的那张网……
陈纵微微抬手,示意黄兴国不必再说下去。
他放下茶杯,那温润如玉的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却令人心悸的寒芒。
“郑书记……锐气十足啊。”
他轻轻地、像是在感叹。
“不喜欢用老人,不喜欢用旧人。
喜欢破格提拔年轻人,放在最扎手的位置上磨刀。”
他微微侧过头,望向窗外无声飘落的鹅毛大雪。
“就像这冬天的第一场雪,来得又早又急,铺天盖地,是想把什么都盖住?还是想逼出点什么呢?”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黄兴国,那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甚至带上了几分安抚的笑意:
“老黄,别急。
盖子捂久了,掀开的时候总会有点声响,有点灰尘。
很正常。
关键是谁来掀,怎么掀。”
黄兴国的心并没有放下来。
他知道陈纵越是平静,意味着事情越棘手。
“可是陈总,沈文瀚……”
“一个有点蛮劲的人精罢了。”
陈纵打断他,语气轻描淡写。
他端起茶壶,优雅地替黄兴国续上茶。
“公安局那边……定了?”
黄兴国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定了!
定了!
新局长是市局刑侦支队下来的老刑警,叫付东!
背景很硬,油盐不进!
市政法委书记钦点的!
郑仪点头同意的!
据说……据说在省厅那边也挂着号!
孙直言那种手段……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估计就等着……来点火候……”
黄兴国的话里充满了忧虑。
孙直言倒台后,新局长的位置成了焦点。
陈纵安插人手的企图显然落空了,来的是个真正的硬茬子。
“火候……”
陈纵咀嚼着这个词,脸上浮现出一种极其微妙的笑意,带着一丝残忍,一丝玩味。
“那就给他添把火。”
“添火?”
黄兴国没明白。
“嗯。”
陈纵端起自己那杯已经温凉的茶,轻轻摇晃着。
“孙直言倒了,清水河的盖子算是捂住了。
但庆祥镇那边……”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可还有一大群活人,天天在矿上挖煤呢。”
黄兴国心里咯噔一下,似乎猜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庆祥镇矿……”
他声音颤。
“对。”
陈纵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那个矿,该塌了。”
“轰!”
黄兴国只觉得脑袋里一声巨响!
他下意识地抓紧了膝盖上的裤子布料。
“陈总!
这……这可是……”
他想说“要死人的”
!
但看着陈纵那双温润如玉却又深不见底的眼睛,后面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陈纵仿佛没看到他的惊恐,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付东不是要火候吗?想烧掉沉疴旧疾?想在新任上露脸立威?”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我就给他一场大火!
一场足够烧塌半边天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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