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伯父,小侄知道,你们都是爱护自家孩子。
可这程凡,他爹杀了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如今他仗着几位哥哥的势,就想颠倒黑白,让杀人凶手逃脱法网。
这要是传了出去,别人会怎么说?是说他程凡有本事,还是说他给四位有钱有势的哥哥当了一条好狗,连自己杀人犯的爹都能保下来?”
这话歹毒至极,不仅把程凡贬低到了尘埃里,更是把江渝北四人,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都架在了火上烤。
你们不是讲义气吗?好啊,那你们就是包庇杀人犯的同党!
果然,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中,立刻响起了一些窃窃私语。
“好像……是有点道理啊。”
“是啊,就算案子有疑点,也不能这么闹吧,这不就是仗势欺人吗?”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李文轩气得脸都涨红了,指着林盛骂道:“林盛你个王八蛋,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大哥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心里有数。”
林盛得意地摇着扇子,他就是要用舆论,把程凡彻底踩死。
然而,程凡却异常的平静。
她只是转过身,对着王德,也对着四位父亲,更是对着所有的围观百姓,朗声说道:“是非曲直,口说无凭。
我爹究竟是不是杀人凶手,一看便知。”
她伸出一根手指,目光灼灼:“我不要你们偏袒,也不要你们徇私。
我只要一个机会。
请王大人将朱屠户的尸身,抬上来,让我一看。”
“我程凡在此立誓,只需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内,我若不能找出此案的真凶,证明我父的清白,我便与我父一同赴死,绝无二话!”
一个时辰,找出真凶!
所有人都被她这石破天惊的宣言给震住了!
王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就要拒绝:“胡闹!
尸身乃是重要物证,岂能容你一个黄口小儿亵渎!”
“王大人,你在怕什么?”
程凡步步紧逼,“是怕我真的找出真相,还是说,这案子背后,本就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让你不敢将尸身示众?”
“你!”
王德被戳中了心事,一时语塞。
“王大人。”
江行之的声音冷了下来,“既然程凡贤侄立下军令状,我等也愿意做个见证。
若是真如你所说,程大山是凶手,我们绝不包庇。
但你若是不敢,那便证明你心虚。
这案子,我们就只能上报府台大人,请他来明断了。”
“没错!”
张县尉冷哼一声,“到时候,我倒要看看,府台大人是信你这漏洞百出的供词,还是信这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疑点!”
王德脸色惨白,他知道,一旦捅到府台那里,他这官位怕是就保不住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他咬着牙,看着眼前的四人,做着最后的挣扎:“江举人,张县尉,李掌柜,宋员外!
你们四位,当真要为了一个泥腿子,与本官作对到底吗?你们可想清楚了,以后你们的族学,你们的商铺,你们的田产,还想不想在这岳阳城安安稳稳地开下去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四声不屑的冷笑。
江行之率先开口,他拂了拂袖子,神情淡漠:“王大人此言差矣。
我江氏开办族学,为的是教书育人,为国选材。
若是在你这等黑白不分、草菅人命的父母官治下,教出来的栋梁,又有何用?大不了,我今日便关闭岳阳城所有江氏族学,遣散门生,从此归隐田园,也落得个清净!”
李掌柜紧随其后,他摇了摇头,一脸的惋惜:“我天香楼卖的是书,传的是文。
若是这岳阳城的文人风骨,都被你这等官吏给磨没了,那我这书,卖给谁看?也罢,从今日起,我天香楼撤出岳阳城,此后岳阳城的一切文化营生,我李家,永不参与!”
宋员外拍了拍自己滚圆的肚子,嘿嘿一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我宋家是商人,商人逐利,但也求一个安稳。
今日你能冤枉一个程大山,明日就能罗织罪名,抄了我宋家的家产。
这等朝不保夕的生意,不做也罢!
王大人,我这就让账房去清点田产当铺,准备撤资了。
这岳阳城的万千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