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不容易雪停了通了路,结果公社往外的发的几批奶粉还被泰东那边退回来了。人家说味道不稳、溶解性有差别,批次之间口感和稀释后的稠度都不一样,说这拿到市场上去难以交代。”
陈露阳咋舌,这可真是啥都赶一块了。
“可是我不太懂……白哥,不都是奶粉吗?咋味道还能不稳了?”
奶不都是那个味吗?
白云昭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奶虽然看着一模一样,可成分却能天差地别。牛吃的东西一换,奶里的脂肪含量、蛋白比例、乳糖多少都会动。”
“平时喂玉米、青贮,奶就厚实一点;要是改喂地瓜干、豆渣、秸秆,饱和脂肪下降,牛吃得没劲儿,乳脂就薄,冲出来的粉就不绵、不顺口。有的替代料里带着土腥味或杂味,奶里也会带味儿。”
白云昭郁闷道:
“原本公社都好好的,哪知道去年连着下了几场倒霉的秋雨,仓库里刚收回的玉米受潮发热,部分粮堆霉变了,拿不出来当饲料。”
“眼看冬天快到了,社里又抽不出别的来补,只得临时先用些副产品顶着,把豆渣、地瓜干跟少量秸秆熬成稀粥喂牛,有时还掺些青贮的杂草叶子。”
“这些替代饲料能顶饱肚子,却改变了奶里的脂肪和蛋白结构,奶的厚薄和味道都跟着走样。婴儿粉对这些指标特别挑剔,一点原料的波动就会让冲出来的口感有差别,外头一检就挑出问题来。”
“奶粉厂的冯厂长一气之下,在职工大会上‘哐’地摔了个搪瓷缸,把场子里全吓
愣了。”
说话间,车子拐进奶粉厂大门。
远远地,陈露阳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雪地里。
那人两只手插在袖口里,却一直盯着门口的路,像是在等什么人。
一见小货车停下,他立马大步迎上来,脚下踩得雪咯吱直响。
“陈同志!”冯大勇声音粗犷,带着点迫不及待,“可算把你盼来了!”
白云昭推开车门走下来,笑道:“老冯啊,这小陈主任还没下车呢,你就跟迎财神似的。”
冯大勇:“不是迎财神,是盼活路啊!厂子这两年挤得紧,眼看着奶源有了、工人有了,偏偏销路总出问题。咱这奶粉厂要是再闹下去,明年还不得黄了?”
陈露阳赶紧道:“冯厂长,您也别太上火。白社长已经把大概情况跟我说了。我这趟来,就是看看能不能帮着琢磨出点法子来。”
白云昭道:“对,咱们别在门口堆着了,先进厂看看。”
走进大院,奶粉厂那股子淡淡的奶香混着煤炉子烟味扑鼻而来。
厂房屋顶挂满冰凌,车间里的工人们戴着棉帽子、围巾,肩膀上全是白乎乎的奶粉尘。
走了一圈,陈露阳对奶粉厂的生产能力大概有了个了解。
虽然奶粉厂厂房不大、设备老旧,但工人们干劲很足,队伍齐整。
问题不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