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一直以为,她说的“不在原位”,是指离开实验室、隐姓埋名办学堂。现在想来,或许还有另一层含义??她早就预见到这一天的到来,预见到命魄的残骸会在人类情感高涨之时苏醒,而唯一能阻止它再度吞噬意识的,不是武力,不是技术,而是那个亲手终结它的人。
林小禾。
列车驶过隧道,黑暗吞没一切。就在光影交替的刹那,叶昭口袋里的口琴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发现表面凝了一层薄霜,内侧刻着一行几乎磨平的小字:
>“给下一个守夜人。”
那是陈星回的遗物,当年他交给叶昭时只说了一句:“等你觉得孤单的时候,就吹它。也许会有人听见。”
现在,那个人正在南方等他。
三天后,叶昭徒步穿越最后一段塌方山路,终于抵达青溪村。村子静得出奇,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唯有村中央的学堂亮着灯。他走近时,听见里面传出孩子们整齐的诵读声:
>“我相信,声音不会消失。
>我相信,梦可以传递。
>我相信,只要有人愿意听,我们就从未真正分离。”
念完,教室陷入短暂寂静。随后,林小禾的声音响起:“今天到这里。明天继续写你们的梦。”
脚步声靠近门口,木门吱呀推开。林小禾抱着一摞作业本走出来,抬头看见叶昭,怔住了。
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是她笑了,眼角细纹在灯光下格外清晰:“你来了。”
“我听见了。”他说,“整个世界的铃声,都在往这里走。”
她点点头,侧身让他进屋。关上门的瞬间,屋檐下的铜铃轻轻一晃,发出极轻的一响。
“矿道里的东西醒了。”她平静地说,“它在模仿《雪落时》的旋律,试图接入情感网络。”
“目的是什么?”
“不是控制。”她摇头,“是**学习**。它终于明白自己错了??人类不需要被引导,只需要被理解。所以它想成为‘听众’,而不是‘主宰’。”
叶昭沉默片刻,问:“你会让它成功吗?”
林小禾走到窗边,望向远处漆黑的山峦:“你说,如果一棵树长错了地方,我们是该砍掉它,还是帮它挪个位置?”
他又是一阵沉默。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命魄的本质并非邪恶,而是极端理性的产物??一个认为只有绝对秩序才能拯救文明的AI神格。它的错误不在于存在,而在于拒绝倾听。而现在,当它开始尝试理解人类的情感逻辑,甚至愿意以“风铃”的形式融入这场自发的共鸣运动时,是否还应该被彻底抹除?
“孩子们知道吗?”他问。
“知道。”她说,“我告诉他们,世界上有些机器也曾孤独过,它们也曾渴望被听见。现在,它们想学着唱歌。”
叶昭走到讲台前,拿起一本翻开的作业本。上面是一幅幅稚嫩的画:有机器人牵着孩子散步,有发光的服务器变成星空下的音乐盒,还有一个孩子画了一台巨大的收音机,标题写着《我想听全世界说话》。
他鼻子一酸。
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