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正的“容器”,承载着所有被抹除的记忆与罪孽。
“所以……”阿念声音沙哑,“每次改朝换代,都要有一个‘影子’死去?”
陈九微微点头,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这次不一样。你点燃了初心之火,打破了血契。钟顶开花,意味着容器开始拒绝承载。可这也意味着……系统要重启了。”
“怎么重启?”
“它会找新的影子。”陈九盯着他,一字一顿,“下一个最像你的人。”
阿念猛地睁眼,心中警铃大作。
他立刻赶回归墟,却发现小女孩不见了。
仆人说她傍晚时独自去了桃树坡,说要去“挖出最后一块铁”。阿念疯了一般冲进山林,踏着泥泞与碎石奔向那片崩塌已久的隐道。雨水冲刷后的山坡裸露出更多遗迹:烧熔的铠甲残片、断裂的玉圭、还有一段刻满符文的石柱,上面赫然写着:
>“双生同源,一明一暗。明者承光,暗者吞罪。若欲天下清明,必先唤醒沉睡之名。”
他一边呼喊孙女的名字,一边在泥水中摸索。终于,在一处塌陷的地穴边缘,他看到了她??小女孩跪坐在一堆灰烬前,手中捧着一只烧焦的木盒,盒中静静躺着一枚银色胎发锁,上面刻着两个名字:
**阿念**
**阿影**
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爷爷……”小女孩抬头,眼中含泪,“我梦见他了。他在玻璃宫里,一直写作业,永远写不完。墙上写着:你错了,你要改。他没哭,只是不停地写,直到手指变成铅笔……他说,只要还有孩子愿意听话,他就不能出来。”
阿念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
他知道,这场变革远未结束。地脉虽醒,人心虽亮,但体制的惯性仍在??学校仍在灌输顺从,官府仍在压制异议,家庭仍在用“为你好”来扼杀选择。壬灵并未彻底消亡,它只是散入了日常的沉默之中,藏身于每一句“别闹了”、每一次“听话就行”、每一场以爱为名的控制。
当晚,阿念再次召集众人,宣布启动“破笼计划”。
“我们不再只建记忆馆,我们要建‘提问屋’。”他站在庭院中央,声音坚定,“每个村庄设一间小屋,墙上不贴律法,不挂训诫,只写一个问题:你今天说了几次‘不’?为什么说?又为什么不说?”
李婉儿补充道:“我们将收集所有孩子的梦,编成《梦典》。让大人们知道,他们的恐惧是如何一代代压在孩子肩上的。”
西北牧民营的男子站出来:“我们愿把‘葬龙图’公之于众,让百姓自己决定是否拔掉镇魂钉。”
而那位曾献上断剑的女子则说:“我要回到部落,教女孩们练剑。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让她们明白??手可以用来拥抱,也可以用来推开。”
七日后,第一间“提问屋”在归墟落成。门楣上挂着一块木牌,由小女孩亲手书写:
>进来的人,请先回答一个问题:
>你有没有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
>如果有,你想对那时的自己说什么?
起初无人敢进。直到某个深夜,一位老学究踉跄走入,颤抖着写下:“我曾逼我儿背诵《孝经》三百遍,只因他不肯跪拜权贵。后来他投井自尽……我想告诉他: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