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完美,你只要活着就好。”
第二天清晨,这张纸条被人默默抄录,传遍十里八乡。
与此同时,京城政局剧变。三皇子发动兵变,率三千禁军围攻共治议会。然而当他们抵达城门前时,却发现整条长街已被灯笼铺满??不是燃烧的灯,而是千百个孩子亲手折叠的未点燃之灯,整齐排列,组成一行大字:
**你们也要让我们长大后说谎吗?**
士兵们愣住了。带队将领竟是当年参与焚烧史料的一名副将,此刻望着灯笼,突然单膝跪地,摘下头盔,痛哭失声。
“我儿子上个月问我:爸爸,你说谎的时候,心里疼不疼?我说不疼。可我知道我在骗他……也骗自己。”
兵变就此瓦解。三皇子被捕,供出幕后主使竟是太傅一脉的老臣集团。他们承认,百年来一直通过操控教育内容维持统治:“只要孩子从小相信‘服从即美德’,大人就不必讲理。”
阿念得知此事,并未下令处决任何人。相反,他提议设立“赎罪庭”??凡曾施行压迫者,须公开讲述自己为何曾选择沉默或加害,并接受受害者家属质问。不强制原谅,不限定结局,只为让真相流通。
第一个走上赎罪庭的,是那位曾下令焚毁史书的大臣。他颤巍巍地陈述完罪行后,台下一名青年起身,平静地说:“我是你当年下令处死的史官之子。我不原谅你。但我谢谢你今天说出真相。这让我终于能写下父亲的名字。”
全场寂静。
一个月后,全国已有四百余座“提问屋”建成,二百多所学校废除强制背诵制度,改为“思辨日”??学生可质疑课本内容,教师必须回应。更有地方自发组织“梦境分享会”,父母与子女围坐一圈,轮流讲述最害怕的梦。
而最令人震撼的变化发生在皇宫。
退位的九位皇子联合发布《退位宣言》,宣布永久放弃复辟可能,并将历代秘藏档案全部移交“人民记忆库”。其中一份记载震惊世人:
>永昌三年冬,皇后产孪。双男。其一命名‘念’,立为储君;其二命名‘影’,封‘幽宁公子’,居寒渊祠,终生不得现世。每年冬至,需由当朝天子亲赴祠中,诵读《罪录》一遍,谓之‘涤君心’。
文件末尾附有一幅画像:两个婴儿并卧于锦褥之上,面容几乎一模一样,唯有眉间一点朱砂不同。画旁小字注明:
>“影”体弱,然神慧。五岁能通《礼运》,七岁著《悯民诗》十篇。十四岁求见母后,未允。十六岁绝食三日,只求一问:“我是否存在?”
>十七岁卒,临终言:“愿后来者,皆有名可唤。”
阿念捧着这份档案,久久伫立于归墟碑林之前。
他终于明白,为何钟顶会开出冰莲??那是被压抑一生的灵魂,在终结时刻绽放的最后一丝尊严。
他转身走进学堂,提笔写下新的章程:
>自今日起,凡新生儿取名,不得仅录户籍,须由家族、邻里、师长三方见证,共议其名。名者,非标签,乃承诺。
>每年冬至,举国举行“唤名祭”:朗读所有曾被遗忘者之名,尤其是那些死于战争、饥荒、迫害而无墓无碑之人。
>教育之目的,非培养顺民,而在培育敢于说“我不懂”、“我不同意”、“我要试试看”的人。
春去秋来,三年光阴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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