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遵旨。”冯保俯首领命。
徐爵到全楚会馆的时候,凌云翼就在全楚会馆,王崇古做了次辅后,从来没来过全楚会馆,凌云翼这三个月就来了两次。
“陛下尚节俭,臣工贪腐自然不忠,失节看情节是否严重,如不必斩首,则送辽东、黑龙江畔垦荒。”凌云翼再次陈述了自己的态度,他支持反腐司甚至要自己领着这份差事,就是为了大清洗,砍头、流放黑龙江垦荒。
黑龙江两岸,一年有六个月的冬天,冻得要死,连去辽东垦荒的农户都不乐意前往。
“善。”张居正十分认可。
反腐司不事反腐,而是以反腐的名义剔除不忠者,内部肃反。
游守礼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在张居正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声,张居正面色不变,听完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清楚了圣意。
张居正无奈的说道:“陛下的意见很明确了,反腐就是反腐。”
有的时候不是张居正不够激进,是皇帝做事总是很有原则,再一再二不再三,陛下宽仁?五大案,一个案子比一个大,杀的人一个案子比一个多,比太祖高皇帝还多一个案子,可陛下却总是愿意给两次机会。
“人无信不立,陛下言而有信。”张居正的面色复杂,他培养出了个好皇帝,言出必践,从不打折扣,张居正把圣上的打算详细的告知了凌云翼。
陛下这套办法,围绕的核心就是,反腐就是反腐。
“这…”凌云翼颇为惊讶,有些无奈的摇头说道:“世路窄狭,人心叵测,大道既远,人情万端,熙熙攘攘,都为利来;蚩蚩蠢蠢,皆纳祸去。”
凌云翼这话其实有点批评皇帝太年轻了,没经历过一些事儿,不知道世间这路狭窄的很,人心是难以预测的。
那徐阶把自己的孙女嫁给严世蕃做妾,最后一刀把严党捅死,在徐阶没有暴露之前,人人都以为徐阶是严党。
但凡是维新,一定会走到大清洗这条路上,没有任何时候,任何政体能够例外。
“我认可你的观点,我现在入宫去。”张居正沉默了许久,还是打算去通和宫,当面说服陛下。
先搞定人,不搞定人你政策设计的再好,也是无用功,而反腐司的职能就是抓人,就是清理异己。
张居正入了通和宫,和皇帝沟通非常不顺利,皇帝和张居正大吵了一架,吓得叶向高连笔都抓不稳了,他哪见过皇帝和元辅吵成这样?连桌子都拍了。
年轻的帝王觉得自己可以掌控局势,而年迈有着丰富经验的宰相,知道皇帝无法掌控一切。
皇帝和元辅大吵一架,满朝文武都是心有戚戚,觉得这七月酷热的天还是有点太冷了,让满朝文武更加揪心的是,皇帝和元辅究竟在吵什么,无人得知,所有知情者对此都守口如瓶。
次日清晨,廷议后,张居正又去了通和宫,又跟皇帝吵了一架,叶向高只能拿出前辈们的经验,干脆不坐班,去上厕所了。
这班一刻也坐不下去了。
“陛下和元辅吵的如此凶狠,张大珰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叶向高和张宏在一起,张宏要盯着叶向高,不让他瞎写。
张宏笑着说道:“何必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