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诱惑实在太过巨大,月奴的心惊得几乎要跳出来。
但她只堪堪呆愣了片刻,眼里便闪出一丝夹杂着狠厉的坚定。
她厌倦透了在掖廷司浣衣的日子,再这般磋磨下去,即便到了年纪出宫,也已是徐娘半老。
况且,她出身微贱,父母已亡,家中已没了靠得上的亲人。
即便能熬到出宫,终身大事定不会有合意的着落。
与其在凄苦中挣扎一世,不如拼这一时。
说不定,这是个绝好的逆天改命的机会呢?
“娘娘,需要奴婢做什么?”
月奴此时才彻底清楚,褚玉娇约她来此的真正目的。
“好孩子,你果然冰雪聪明,一点便透。”
褚玉娇开心地夸赞了一番,“莫急,本宫尚需准备些时日,到时候,再告诉你如何做。”
月奴惊讶地看着她,狐疑之色再度显了出来。
褚玉娇知道就这么让月奴回去,今夜好不容易布下的“棋子”
怕是不牢靠。
于是,她笑着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递过去塞在了月奴的掌心。
“这是”
月奴端详着手里的银簪,不知褚玉娇何意。
“这是本宫当年进宫中选后,得的第一件御赐之物。
虽不甚贵重,但于本宫而言意义非凡。
今夜将此簪赠你,权当信物。
他日事成,定让晔儿三书六礼迎娶你!”
月奴看着手里透着寒光的银簪,终是点了点头。
司景煜身子恢复后,时常带念儿在蘅芜苑附近的宫院玩耍。
这日清晨,两人刚离开蘅芜苑便遇见了慕凌岳。
“大哥!
!”
念儿老远便唤了一声。
跑近又学着大人的样子行礼:“大哥安!”
慕凌岳看着有模有样给自己行礼的小人,宠溺地将小肉团抱了起来。
“念儿越乖巧了!
今日这么早?”
“嗯大哥也很早,大哥哥带念儿出来玩。”
慕凌岳听得有些绕,抬眼便瞧见向自己走来的司景煜。
“兄长今日未上朝?”
司景煜笑问道。
“休沐!”
慕凌岳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道。
一大早的,司景煜便被冲了一下,忙陪笑道:
“兄长今日心情不佳,可是景煜做了什么不妥之事,惹兄长不悦了?”
“不敢!”
慕凌岳将念儿放下,让他自己去玩会儿。
“殿下此番当真是好手段,那密信如今已是漫天飞,百姓们恨不得要闯进宫来。”
慕凌岳一番奚落。
“那陛下可对此事做了什么处置?”
司景煜忙关切地问。
“哼!”
慕凌岳冷哼一声,“自然,孤差点被父皇处置了!”
“啊?!”
司景煜惊讶地应了一声,但心里并不觉得意外。
“让兄长受累是景煜的不是!”
他忙致歉,“可观兄长此刻能有闲情出来散心,想来应是无恙了。”
慕凌岳闻言又是一记眼刀:“孤未被下狱问罪,殿下很遗憾吗?”
“怎会?!”
司景煜忙惶恐地解释,“若如此,景煜定要寝食难安了。
不过,景煜知兄长大才,陛下即便质问,兄长定能轻松应对。
再说,陛下对兄长十分倚重,又怎会因这等小事为难兄长?”
司景煜的神情带着几分调笑,慕凌岳一时也没了方才的怒气。
“那当真托殿下的福了。
不过,这种忙不会有下回了。
殿下此番身子痊愈,心头的烦扰想必也能迎刃而解,孤这番先恭喜了!”
慕凌岳亦调侃道。
“听兄长的意思,月儿被陷害之事,陛下很快便会明旨处置?”
司景煜急切地问。
“哪儿有这么容易?”
慕凌岳不屑地回道,“不过父皇心里定然有数了。”
慕凌岳不欲再谈这个令他恼火的事,从袖中抽出一份请柬递给了司景煜。
“这是什么?”
司景煜不解地打开请柬,“陛下又要办宫宴?”
司景煜委实觉得意外。
“殿下面子大呀!”
慕凌岳此刻脸上才露出笑意,总算没再板着脸。
“兄长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