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凌雪慵懒地靠在凤榻上,却并无半点倦色,反而神采奕奕地起了号施令。
“月婵,去账房将东宫的各项账册都取来!
自从殿下大婚,本宫多日都未理账了。
本想着太子妃入了东宫定是要掌管中馈的,如今还不是要本宫操劳!”
申凌雪嘴里说着不满的话,神情却十分自满得意。
“是,奴婢这就去给您取来!”
月婵亦是开心地应道,就凭她眼下身为侧妃的贴身侍婢,却还能如从前一般,大摇大摆地进出账房,她这段时日跟着申凌雪,委实赢得“漂亮”
。
东宫有了太子妃又如何?如今禁足在寝殿,连个摆设都算不上了。
不多时,月婵取来账册,恭顺地递给申凌雪。
申凌雪随意地翻了翻,突然一脸惊讶地不满道:
“殿下大婚不过半月有余,明月阁的开支竟然这么多!
眼下正殿都封了,偏殿不过住着一个小崽子,那边的开支俭省了吧!”
说着,申凌雪大笔一挥,将明月阁预备惯常的支出都划去了。
“娘娘英明!”
月婵忙附和着赞道,“如此一来,明月阁的日子就越‘好过’了。
只是太子妃如今禁足中,饮食用度,大半都是外面送来的。
娘娘停了那边的开支,倒并没什么打紧呢。”
“不是还有那个小崽子吗?”
申凌雪不耐烦地回道,委实听不得月婵这般扫兴的话。
“方才陛下的旨意是将那小崽子带回东宫看押,也不知看管到何种程度?
如今这小崽子身世存疑,陛下最好对他不闻不问。
这样,本宫停了明月阁的开支,饿都能饿死那个小崽子!”
申凌雪的眼中透出阴狠的光,随即开心地笑了笑。
月婵看着她狂悖的神情,心里一凛,脑中不由生出一句话:最毒妇人心啊!
念儿不过是个未满三岁的孩子,取他性命容易,若出了岔子岂不是惹祸上身?
想到此,月婵有些担忧道:“娘娘,陛下方才明旨,说等殿下回来再处置小公子的。
若是小公子有个什么陛下会不会降罪?”
“怕什么?!”
申凌雪不屑回道,“左右今日这血一验,这小崽子的身世如何都清白不了。
想必此刻,陛下正气着呢。
那日晚宴,陛下对这小东西,如同抱着‘稀释珍宝’在怀,却未曾想,竟是个‘野种’!
陛下日后莫说疼惜,只怕看都不愿看这小子一眼了。
本宫不过顺势而为,让那小子过得‘清苦’一些。
过不了多久,那小子瘦了、病了,自然难以支撑到殿下回来,干本宫何事?”
申凌雪一番阴险的谋划,眉眼间很是得意。
月婵闻言,心里很是“叹服”
,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以免扫了她高昂的兴致。
念儿回到寝殿昏睡了半日,终于悠悠转醒。
春华紧张地守在床边,一步也不敢离开,见小东西睁开了眼睛,顿时欣喜。
“念儿,你醒了!
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今日这一通折腾,将这小东西吓坏了。
春华很是担心,忙着急问道。
念儿被这么一问,小眼神有些许呆滞,愣了片刻,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姑姑,他们今日为何要扎破念儿的手?
他们要念儿流血做什么?”
小东西显然想起了太医院的事情,顿时悲从中来,眼里蓄满了泪。
春华心疼不已,忙安慰:
“念儿乖,不怕。
今日太医只是想给念儿检查一下身子,才取了念儿的血。”
“才不是!
姑姑骗念儿!”
说着,念儿忍不住“哇”
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们好凶,要将念儿抢走。
太医说念儿不是父君的孩子吗?”
念儿哭着懵懂地问道,他不大明白,“无血缘之亲”
是何意,但他猜到了,应该是这个意思。
“念儿本来就不是父君的孩子啊!
念儿的父亲是父皇,他在大乾。
念儿想父皇了!
哇!
!”
念儿越说越伤心,眼睛里涌出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怎么都滚不尽。
春华也跟着伤心地落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