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应物要账。
有一回,他赌到中午,输了五十贯钱,当场就急了,一拍桌子:“不算不算!刚才那把我出千了,重来!”对面的小子也是个豪门子弟,不服气:“韦应物,你输不起就别赌!”韦应物眼睛一瞪,拔出腰里的银刀,“啪”地拍在桌子上:“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削你!”那小子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说:“算我输,算我输!”
赌到兴头上,他连侍卫的差事都敢翘。有一回轮到他扈从玄宗去骊山,他前一天赌了通宵,早上起不来,就让手下人替他去,接着在家睡大觉。管事的太监发现了,想上报玄宗,结果被其他侍卫拦住了:“别呀,那是韦三卫,玄宗皇帝宠着他,你上报了也没用,还得得罪人。”最后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再说“暮窃东邻姬”——晚上偷会邻家姑娘。韦应物家隔壁住着个姓王的小吏,家里有个女儿,长得眉清目秀,韦应物早就盯上了。一开始他还装模作样,每天在王家门口“偶遇”,送点珠宝、胭脂,后来见姑娘不搭理他,就直接来“硬的”——翻墙。
有天晚上,他喝了点酒,带着两个手下,趁着月色翻进了王家的院子,蹑手蹑脚摸到姑娘的窗下,学猫叫:“咪咪,开门,是我!”姑娘吓得不敢出声,她爹听见动静,拿着棍子出来,看见是韦应物,当场就蔫了——这可是三卫郎,惹不起啊!陪着笑:“韦郎,这么晚了,您找小女有事?”
韦应物倒也不慌,大摇大摆地说:“没事,就是想跟你家姑娘聊聊天,怎么,不欢迎?”王吏赶紧说:“欢迎欢迎,快请进!”结果韦应物真就进了屋,跟姑娘“聊”到半夜才走,临走还放话:“以后我常来,你别拦着。”王吏只能点头哈腰,关上门后,跟老婆抱着哭——自家姑娘被欺负了,却敢怒不敢言。
这种事在韦应物少年时,不是一次两次。长安城里不少小吏、商人的女儿,都被他“骚扰”过,谁也没办法——他是皇帝的侍卫,有“特权”,司隶校尉都管不了,普通百姓自认倒霉。
后来他写诗回忆这段日子,一点不觉得丢人,反而带着点“炫耀”的口气:“暮窃东邻姬”,好像这是多光彩的事。你说他无赖吧,他还真无赖;你说他坦诚吧,他又坦诚得有点离谱——毕竟没几个诗人会把“偷姑娘”的事写进诗里。
韦应物少年时还有个“标签”——文盲。他写诗说“一字都不识,饮酒肆顽痴”——一个字都不认识,整天就知道喝酒耍无赖,顽劣又痴傻。
这可不是谦虚,是真的“目不识丁”。他出身豪门,家里请了先生教他读书,他根本坐不住——先生刚教他认“人”字,他就掏出赌具跟先生“赌一把”;先生教他背《论语》,他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打呼;先生要是敢骂他,他就把先生的书扔出去,说:“读书有啥用?我是三卫郎,以后照样当官!”
家里人也管过他。他爹把他关在书房里,让他抄《千字文》,结果他抄了半天,把“天地玄黄”抄成“天地玄王”,还理直气壮地说:“黄和王长得差不多,一样!”他爹气得差点吐血,最后也没办法——这孩子被宠坏了,管不动了。
他不读书,就爱喝酒。每天从早上喝到晚上,顿顿不落,喝多了就耍酒疯——要么在街上追着狗跑,要么趴在人家铺子门口睡觉,要么跟狐朋狗友吵架,吵着吵着就动手,最后还得人家给他赔不是。
有一回,他喝多了,在街上看见个读书人,手里拿着本书,他上去就把书抢过来,扔在地上踩了几脚:“读这破玩意儿有啥用?能当饭吃?能当三卫郎?”读书人气得脸通红,想理论,结果韦应物的手下过来把读书人推搡开,说:“别挡着韦郎的路,滚远点!”
还有一回,玄宗皇帝心血来潮,想考考身边的侍卫,让他们写“自己的志向”。其他侍卫都多多少少会写几个字,就算写得不好,也能凑几句;到了韦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