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京城势力(4 / 7)

;他袖中那迭厚厚礼单,在这价值连城的暖阁里,竟显得有些寒酸。

    蔡京目光移开包子,落在翟谦袖口,嘴角噙着嘲弄:“如此礼单打回便是,何必来扰我清净!翟谦啊,你跟了我大半辈子,难道参不透?”他枯指点了点额心,又指水晶壁后:

    “老夫这场寿宴,排场是幌子,收礼非贪图阿堵物。若只为黄白俗物,莫说盐引茶纲、花石纲这些淌金路,便是老夫信手写个‘寿’字丢出去,外头那些眼红的,典房卖地也要抢着供奉,怕是要倾家荡产来抢着当孝子贤孙!钱?不过是库房里生尘的死物,是权势这棵大树底下,最不起眼的落叶罢了。”

    他看着玉碟中热气腾腾、价值十两的玲珑包,却不举箸:“这寿诞,是座‘炼金炉’。熔的是人心,炼的是真伪!要烧掉那些空有祖荫、脑满肠肥的朽木,炼化那些根基虚浮、首鼠两端的墙头草,更要焚尽那些心思驳杂、背后牵扯太多、用起来扎手的顽铁!”

    他浑浊老眼如鹰隼般的目光攫住翟谦大管家:“老夫要炼‘真金’!‘利器’!命里带煞、心硬如铁、手狠如刀,却又懂得审时度势、能揣摩上意如观掌纹的‘明白人’!”

    蔡京嘴角那丝笑意轻飘飘:“这滔天的富贵,泼天的权势,岂是凡夫俗子能轻易染指?非得是那等‘伏犀贯顶’、‘杀破狼照命’的狠戾命格,才配上老夫这艘船,才当得起老夫的‘手’与‘刀’!这些人,才是我蔡京在各部衙门口、各条财源路上……真正能点石成金、翻云覆雨的‘代理人’!”

    蔡京枯指隔空点向礼单:“连我脾胃喜好、心头所忌都摸不清,送来的不是蠢笨的金山玉海,便是隔靴搔痒、牛头不对马嘴的玩意儿…”

    “这等庸才,如同这包子,”他忽用银箸轻轻一戳,那价值十两的玲珑包薄皮应声而破,金黄浓香的馅料如熔金流淌在暖玉碟上,“馅料再好,皮破了,形散了,便是废物!还能指望他办大事?”语气轻蔑如拂尘,“命里无时莫强求!这等人物,天生便是泥塘里的泥鳅,只配在底层浊浪里打滚,当个被人驱策的糊涂虫,如何懂得驾驭风云、执掌乾坤的奥妙?”

    他看着碟中流淌的“熔金”汤汁,语气稍缓:“翟谦,切记。此番寿诞,收礼是假,‘择器’是真!背景不清、心思驳杂、命格不硬、手段不辣的,一概挡回!”

    “送来的物件,莫看它值钱几何,只看它背后的人‘懂不懂天时’、‘晓不晓人事’!不识天时,不晓人事,纵有万贯家财奉上,亦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其心不明,其器不利!”

    “这份‘懂’与‘晓’……才是叩开我蔡府大门唯一的‘投名状’!”

    翟谦深深一揖触膝:“老奴谨记!

    京城。

    王子腾府邸的花厅里,紫檀木的圈椅透着一股沉甸甸的威仪。

    王子腾身着家常的宝蓝团花直裰,端坐其上,面色沉静如水。薛姨妈坐在他下首的绣墩上,一张富态的脸气得煞白,胸口不住起伏,手里攥着的湖绸帕子都快绞成了麻花。

    王夫人陪坐在侧,眉头紧蹙,看着地上跪着的薛蟠,眼神里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孽障!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薛姨妈猛地一拍身旁的黄花梨小几,震得几上的官窑盖碗叮当乱响,指着地上缩着脖子的薛蟠,声音都在发颤:

    “才消停了几天?啊?你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那高衙内是什么人?他爹是殿帅府的高太尉!是官家眼前红得发紫的人物!你…你竟敢当街把他打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你是嫌你舅舅的麻烦不够多,还是嫌我们薛家的祸事惹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