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室逢灯(4 / 10)

,渐渐覆上了一层薄而有力的肌肉,苍白的脸色也透出了些许健康的红晕。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敏捷,力量也在稳步增长。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眼神——从前是隐忍待发、伺机而动的孤狼幼崽,如今则如同在黑暗中蛰伏已久、即将亮出獠牙的猛虎,沉静之下,是令人心悸的锋芒。

    一日,在完成一套极其消耗体力的枪法训练后,秦远山看着慕容云泽沉稳收势、气息均匀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随即被凝重取代。他走近慕容云泽,压低声音,如同耳语:“殿下可知,这宫中…怕是很快就要变天了?”

    慕容云泽擦拭着木枪的手微微一顿,眼神锐利如电:“老师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禁军,”秦远山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沙场老将特有的警觉,“近日调动异常频繁。各宫门值守,尤其是靠近养心殿和几位皇子居所的宫门,都悄无声息地换了守将。换上去的…都是大皇子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慕容云泽眯起了眼睛,寒光乍现。大皇子慕容云宏!他这是要趁着父皇昏迷,彻底掌控宫禁,将整个皇宫捏在自己手里!这是在为可能到来的最终摊牌做准备!

    “殿下,”秦远山看着眼前这个心思深沉得远超年龄的少年,语重心长,“宜早做打算。风暴将至,需得寻一处避风港,或…磨利手中之刃。”

    当夜,一封急信通过树洞送到了夏玉溪手中:“近日勿再传递任何物品,树洞亦暂停使用。静待。”

    夏玉溪握着这封只有寥寥数字的信,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明白,慕容云泽这是在预警,风暴的序幕,已经拉开。她小心翼翼地收好信,心中祈祷着平安。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场宫廷风暴掀起的第一个浪头,竟首先重重地拍打在了相府的门楣之上!

    几日后,夏丞相下朝归来,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屏退左右,只留下夫人和两个女儿在正厅。

    “皇贵妃娘娘今日召见,”夏丞相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言及五皇子殿下渐长,需择品性端方、才学出众之伴读,以作表率。她…看中了妗儿。”

    “妗儿?”夏夫人惊得几乎失声,“老爷!妗儿已年满十三,正是议亲待嫁之时!怎能…怎能入宫为皇子伴读?这…这成何体统!”伴读,听起来清贵,实则如同半个仆役,且入了宫门,便身不由己。更何况,夏玉妗是相府嫡长女,身份尊贵,岂能去做这等事?

    夏丞相重重地叹了口气,眉宇间是深深的忧虑:“皇贵妃之意,岂是推拒得了的?她言语间虽客气,但态度强硬。言下之意,妗儿才貌双全,堪为表率,能陪伴五皇子,是相府的荣幸…呵,”他冷笑一声,带着嘲讽,“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这是要借妗儿,将我们相府牢牢绑在五皇子的船上!”

    夏玉溪站在母亲身后,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心乱如麻。书中确实有这段情节!皇贵妃想通过夏玉妗拉拢相府,但父亲夏丞相以女儿即将议亲为由婉拒了,转而从旁支中挑选了一个适龄女孩送进宫去应付。可这次…姐姐会如何选择?

    就在夏夫人焦急地看向丈夫,准备再次恳求他设法推拒时,一直沉默的夏玉妗却突然抬起了头。

    她的脸上没有惊慌,没有抗拒,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她看着父亲,声音清晰而坚定:“父亲,母亲,女儿…愿进宫。”

    “妗儿!”夏夫人失声惊呼,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夏丞相也猛地看向长女,眼神锐利如刀:“妗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入宫为伴读,绝非儿戏!宫中险恶,五皇子骄纵,皇贵妃强势,稍有不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