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熟悉的、如同寒星般锐利的光芒。他并未在漱玉轩久留,天还未亮透,便挣扎着起身,准备前往御书房处理那堆积如山、暗藏杀机的政务。临行前,他拒绝了夏玉溪为他准备的早膳,只匆匆喝了几口参汤。
他站在漱玉轩的殿门口。晨光熹微,薄雾弥漫,将他挺拔却略显单薄的身影勾勒得有些模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与决绝。他转过身,看向送他出来的夏玉溪。晨光落在她清丽的脸庞上,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柔和光晕。她的眼下也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昨夜也未曾安眠。
“玉溪,”他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异常清晰,“宫中流言之事,孤已知晓。此事…你不必再管。孤自有分寸。”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殿外侍立的宫人,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
夏玉溪心中一紧,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她无法不担忧,那流言如同毒藤,一旦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云泽眼中寒光一闪,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斩金断玉的森然寒意,语气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温度:“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既然他们想玩火,孤便让他们知道,玩火者…必自fen!烧得连渣都不剩!”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担忧的脸上,那冰冷的杀意稍稍收敛,语气也缓和了几分,“你只需安心待在漱玉轩,照顾好自己。外面的事,有孤在。孤…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他刻意加重了“任何人”三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
夏玉溪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杀伐之气,知道他已经有了雷霆手段。她心中担忧更甚,如同巨石压顶,却也知道,此刻劝阻无用,只会让他分心。她只能上前一步,如同一个最寻常的妻子,为他整理了一下因起身而微皱的衣襟。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指尖拂过他冰冷的蟒袍,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那是强压着痛苦与愤怒的伪装。
“殿下,”她抬起头,目光清澈而坚定,如同最纯净的琉璃,映照着他的身影,“万事小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她顿了顿,声音更低,却带着千钧之力,“我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信你。”
慕容云泽深深地看着她,眼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深沉的眷恋,有刻骨的守护,有不容动摇的决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为她而生的温柔。他忽然伸出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动作带着一种珍视与不舍。然后,他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冰凉而郑重的吻。那吻,如同一个烙印,一个无声的誓言。
“等我回来。”他低声道,声音低沉而坚定。随即,他松开她,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晨雾弥漫的宫道尽头走去。玄色的身影很快被雾气吞没,带着一种义无反顾的、如同奔赴战场的决绝。
夏玉溪站在殿门口,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晨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带来一丝彻骨的凉意。她知道,一场更为猛烈的、足以摧毁一切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她能做的,便是守好这方寸之地,成为他疲惫归来时,唯一的、温暖的港湾。
她转身回到殿内,目光落在书案上那本摊开的《孙子兵法》上。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了书页上那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的光芒。她不能只做被保护的金丝雀。她要为他做些什么,哪怕微不足道,哪怕杯水车薪。锦书提供的线索——南边口音、袖口墨渍、静怡宫附近——如同散落的珠子,她需要将它们串联起来。
“锦书,”她沉声吩咐,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力量,“去打听一下,这几日都有哪些官员频繁出入惠妃娘娘的静怡宫,还有静嫔娘娘的住处。特别是那些品阶不高、却常有机会接近内廷的低阶官员和内侍。留意是否有操南方口音、或是在内务府、文渊阁等需要接触笔墨的地方当差的人。记住,要小心,要隐蔽,不要打草惊蛇。用你的眼睛看,用你的耳朵听,但不要问,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