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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就是答案。”
四点五十五,东方的灰开始比西边稀一点,像谁在黑布上轻轻擦掉了指尖的一点粉笔痕。
雷枭在围界门前站定,做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动作:把面罩上拨,深吸一口空气。
这空气里有盐、有草、有金属经夜露洗过的味道,也有一种“不需要英雄”的安稳。
新手跑过来,与雷枭并肩站了一次岗。
“你会一直夜巡吗?”他问。
“会,像呼吸。”
“为什么?”
“因为雷枭想亲眼把夜交给清晨。”
五点整,交班铃轻轻响。
雷枭把扳手归位,轻碰了一下柜门。
咔。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金属说‘可以’”。
雷枭在“守门日记”末尾加了一行:
“今夜无事。”
这四个字,是雷枭最喜欢的结尾。
离开北风位前,雷枭最后看了一眼天。
天幕在东方微微退色,像水从石缝里退回。
就在这时,北偏东的高空,有一颗星忽然亮了一下,又亮了一下。
不是卫星溅光,不是定时信标,是一种……像朋友在远处点头的亮度。
雷枭没去呼叫台,不解析,不命名。
雷枭只是把手放在胸前,轻轻拍了两下,
短—短—回,然后转身,把还没散尽的夜,稳稳地交给正要上岗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