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字,像是在说‘不该如此’。”
林-风的呼吸骤然停滞。
这件事,他几乎已经忘了。
那是发生在一个极其偏远的、连地图上都不会标注的小山村里的事。
他做的时候,四下无人,天知地知。
这少年,又是从何而知?
“还有一次,在一个城里,有个老乞丐死了,平日里受他接济的几个小混混,把他那块写着‘行行好’的破木牌也给踢翻了。夜里,断枪客路过,看到了,就把那牌子捡起来,擦干净上面的泥,端端正正地重新立好。还在旁边用石子摆了半个‘不’字,像是在说‘不该遗忘’。”
听到这里,林风的心头猛地一颤。
他甚至能回忆起那晚的月色,以及木牌上被岁月磨损的粗糙触感。
这些被他遗忘在身后的、微不足道的善意,竟被另一个人记得如此清晰,还在这样一个午后,在一个嘈杂的茶馆里,被一个满脸煤灰的少年绘声绘色地讲给满堂看客听。
他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听得入了迷。
货郎忘了叫卖,账房先生忘了拨算盘,就连茶馆伙计,也倚在门边,怔怔出神。
他们的脸上,浮现出同一种向往与敬佩。
人群的后排,一个身着淡青色衣裙的女子安静地坐着。
她叫柳如烟,气质与这间茶馆格格不入。
她的袖中,一枚小巧的银铃——“听世铃”——正发-出旁人无法察觉的、极轻微的震颤。
这法宝能感知群体情绪的共鸣。
此刻,铃铛的震动频率之高,前所未见。
她清晰地感知到,全场听众的心跳、呼吸,甚至是最细微的情绪波动,都与说书少年的语调、故事的节奏,达到了惊人的同步。
这已经不是在听说书了,这是一种……共鸣,一种仪式。
当李二狗讲到“那人走了,春风来了,一夜之间,原先恶霸府邸的废墟上,开满了不知名的白色野花”时,柳如烟敏锐地注意到,前排三个座位上,三位素不相识、来自不同地方的妇人,竟在同一瞬间,不约而同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心口。
那个动作,充满了慰藉与希望。
柳如烟悄然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用特制的墨水飞快地记下一行字:“叙事本身已成为仪式。当故事的内核足够强大,它便能脱离事实的根基,在人心之中自我生长、繁衍。无需真实,即可生效。”
而在千里之外,一座藏书阁内,一个名叫楚瑶的女子,正整理着从各地送来的密报。
她面前摊开的是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标注着一种奇特节日的变体。
她将这些统称为“无声节”。
北方的变体叫做“破履日”。
在那一天,无论贫富贵贱,所有人都会换上自己最旧、甚至破了洞的鞋子,走上街头,走过田埂。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