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兼程三日后,杨明汐踏上了长山村的地界。
长山村的炊烟已不再袅袅升起,取而代之的是断壁残垣和冲天焦黑。
杨明汐踩着满地瓦砾走进长山村宗祠,望着坍塌的神龛和散落的各族族谱,眼眶通红。
这时,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从断墙后爬出,嘶声喊道:&0t;杨七姑娘!
他们他们说要夺回杨家的一切!
&0t;
寒风卷着细雨灌进祠堂,杨明汐握紧腰间短刃,眼中闪过寒芒。
看来,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初春的山风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杨明汐攥着缰绳的指节白。
山道旁歪倒的石灯笼还在冒着青烟,青石砖缝里蜿蜒着暗红血痕,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赤练蛇。
她策马转过山坳,长山村全貌映入眼帘——青砖灰瓦间,唯有长山村宗祠的飞檐断成两截,如同被利爪撕裂的飞鸟。
&0t;吁——&0t;枣红马前蹄立地而起,杨明汐翻身落地。
陆锦棠一直护在她的身旁,他的暗卫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长山村,把周围包括千荒山在内的区域全部排查了一遍。
杨明汐的亲卫他只带了杨明潮,他陪着杨家大伯和杨七叔骑马慢一些,现在还没有到。
杨明汐站在长山村祠堂前面,心中的愤怒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边缘。
绣着金线云纹的裙裾扫过满地碎瓷,她弯腰拾起半块染血的玉牌,冰凉的触感让指尖微微颤。
这是长山村宗祠特有的守夜令牌,背面刻着的&0t;忠&0t;字此刻裂成两半。
脚步声急促响起,杨明洋提着带血的长剑从断墙后转出,月白长衫沾满尘土,额角还贴着浸血的布条:&0t;汐儿!
你可算回来了!
&0t;
少年嗓音带着压抑的哭腔,剑穗上的铜铃叮当作响,惊起几只盘旋在祠堂上空的乌鸦。
杨明汐目光如电扫过四周:&0t;二哥,说清楚,这段时间究竟生了什么?&0t;
她瞥见祠堂前倒下的几个各族子弟,膝盖下的青石板被血浸透,其中一人背上插着黑色短刃,刃尾缠着的红绸还在随风飘动。
&0t;大年三十子时刚过,上百黑衣人突然从后山杀来。
&0t;杨明洋咽了口唾沫。
&0t;他们不抢财物,只直奔祠堂,见人就杀。
我们家多亏有你留下的几个侍卫,加上千荒山赶过来的护卫,勉强守住了防线。
但宗祠&0t;
少年声音哽咽,指向满地狼藉,&0t;各族的先祖牌位被砸得粉碎,供桌上的青玉香炉也不见了。
&0t;
杨明汐踩着满地碎木走进祠堂,腐臭味混着檀香味直冲鼻腔。
神龛倾倒在地,各族历代先祖画像被割得支离破碎,唯有梅家曾祖父的画像还悬在残梁上,目光悲悯地望着这修罗场。
她蹲下身,指尖抚过地上凌乱的脚印——竟有半数是三寸金莲的痕迹。
&0t;女人?&0t;她皱眉喃喃,袖中银针突然破空而出,钉在梁柱上出铮鸣。
暗处传来闷哼,一名黑衣女子踉跄着跌出,肩头插着银针,腰间缠着的软剑还在滴血。
&0t;抓活的!
&0t;杨明汐话音未落,四周突然响起尖锐哨声。
更多黑衣人从残垣断壁间窜出,手中武器泛着幽蓝寒光。
千荒山护卫立刻结成防御阵型,为的壮汉扯开嗓子:&0t;十三夫人小心!
这是南疆的噬心毒!
&0t;
刀光剑影中,杨明汐旋身避开偷袭,腰间软鞭如灵蛇般甩出。
缠住一名黑衣人脖颈的瞬间,她瞥见对方后颈刺着的曼陀罗花纹
——这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0t;幽冥教&0t;标记。
可幽冥教远在千里之外,为何突然对长山村宗祠下手?
激战正酣时,一声凄厉惨叫从村西传来。
杨明汐心头一紧,她记得那里是杨家大伯他们家的方向,杨家人都不在村子里,那么那边住的就是刘家。
软鞭猛地力,将面前敌人甩向同伙,她提气跃上屋顶,朝着惨叫声方向疾驰而去。
穿过挂满丧幡的院落,她在正厅门口顿住脚步。
菊花婶子的公爹倒在血泊中,手中还死死攥着半块泛黄的绢布。
杨明汐蹲下身,刚要触碰绢布,身后突然传来劲风。
她本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