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撞过来。
温羽凡脑子里顿时“嗡”
的一声响!
四年前那个夜晚的轰鸣仿佛还在耳膜震荡,白光里裹着的毁灭气息与记忆中的噩梦分毫不差。
“爸爸!”
温小智手里的乐高零件“啪”
地掉在地毯上,小脸瞬间惨白,瞳孔里倒映着越来越近的白光,像受惊的小鹿般往周新语怀里缩。
周新语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双臂死死将儿子扣在胸前,脊背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她回头望他的瞬间,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惊惶,却又带着种决绝的温柔,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快跑”
还是“照顾好自己”
?
声音还未传来,整栋楼突然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承重墙率先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水泥碎屑像冰雹般砸在地板上,出密集的噼啪声。
温羽凡眼睁睁看着客厅的水晶灯晃了晃,骤然坠落,在茶几上砸得粉碎。
紧接着,天花板的石膏层大块剥落,露出里面扭曲的钢筋,像巨兽暴露的肋骨。
“不……”
他嘶吼着扑向前,指尖却只穿过周新语的衣角幻影。
烟尘如涨潮般涌来,呛得他剧烈咳嗽。
他看见妻子蜷缩的背影被坍塌的预制板吞没,最后那声模糊的“爸爸”
被埋在钢筋断裂的轰鸣里,像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从此再也拔不出来。
掌心攥着的只有一把冰冷的尘埃,混着细小的水泥颗粒,硌得指节生疼。
场景猛地旋转起来,天旋地转的眩晕中,糖醋排骨的香气被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冲得粉碎。
温羽凡重重摔在轮椅上,金属扶手硌得尾椎骨麻。
眼前是那间熟悉的出租屋:掉漆的木质沙,老式显像管电视屏幕蒙着灰,墙角的暖气片上搭着母亲的蓝色毛线袜。
母亲坐在小马扎上,背对着他穿针引线,银白色的丝在冬日的阳光里泛着霜花。
她手里捏着个金属扣,正往一块铜牌上嵌,动作有些迟缓,指关节因为常年做手工活而微微变形。
“妈……”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喉咙里火烧火燎的。
母亲没回头,只是“嗯”
了一声,鼻尖几乎要碰到铜牌。
突然,“啪嗒”
一声轻响。
金属扣掉在桌面上,滚了两圈停在桌沿。
母亲的身体猛地向前栽倒,额头重重撞在木板上,出沉闷的“咚”
声,像块石头砸进棉絮。
“妈!”
温羽凡疯了似的转动轮椅,可轮子像被焊死在地板上,任凭他怎么用力,只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看见母亲趴在桌上,花白的头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妈!
醒醒!”
他挣扎着想要从轮椅上爬下来,可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按着他的肩膀,像块千斤巨石。
他眼睁睁看着母亲的手指抽搐了两下,然后彻底不动了,那只曾无数次抚摸他额头的手,此刻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还触着那块粗糙的铜牌。
“不要……别这样……”
泪水砸在轮椅扶手上,混着绝望的呜咽。
三年前那个冬日的记忆突然冲破闸门:急救车的鸣笛声,医生摇着头说“准备后事吧”
,还有母亲渐渐变冷的手……如今这一幕,竟分毫不差地重演。
他拼命弓起身子,想用脚蹬地借力,可双腿像灌了铅,只能徒劳地抽搐。
母亲的身体在视线里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个静止的剪影,被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镶上一道冰冷的金边。
黑暗像被打翻的墨汁,瞬间淹没了所有光线。
下一秒,惨白的光却如探照灯般炸开,刺得温羽凡睁不开眼。
等他适应光线,脚下已是凤栖花苑的废墟——断墙斜斜地支着,钢筋从水泥块里翘出来,像白骨嶙峋的手指。
他踩着碎玻璃往前走,鞋跟碾过一块变形的铁皮,出刺耳的刮擦声。
儿子的蓝色书包挂在半截砖墙上,拉链开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作业本,某一页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全家福。
妻子的米色围巾缠在钢筋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边角沾着早已干涸的暗红血迹。
这些遗物像针一样扎进他眼里,连空气里都飘着灰尘与铁锈混合的腥气。
场景骤变,他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