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躺在了icu的病床上。
喉咙里插着管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塑料的异味,胸口的监护仪“滴滴”
作响,节奏快得像要炸开。
手臂上的输液管里,药液一滴滴往下坠,冰冷地钻进血管。
他想抬手拔掉管子,却现四肢被束缚带捆着,挣扎时只会勒得皮肤生疼。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护士查房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混着隔壁床的呻吟,像钝刀在反复切割神经。
还没等他喘过气,膝盖突然磕在坚硬的水泥地上。
眼前是两座紧挨着的墓碑,父亲的名字旁边,母亲的名字是新刻的,漆色还没干透。
雨水混着雪花砸下来,打湿了他的头,顺着脸颊流进衣领,冻得骨头缝都在疼。
他伸手去摸墓碑上的字,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凉的湿滑,像摸到母亲最后那只失去温度的手。
远处传来鞭炮声,有人在过年,而他只能跪在泥水里,任凭泪水混着雨水在下巴上结成冰碴。
这些画面走马灯似的转着,每一幕都带着尖锐的真实感:废墟里书包的布料纹理,icu里监护仪的具体频率,墓碑上母亲名字的刻痕深浅,甚至连雨水落在脸上的冰凉触感,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啊!”
温羽凡猛地抱住头,指甲深深掐进太阳穴,血珠顺着指缝渗出来,混着泪水滴在地上。
他感觉灵魂像被扔进了绞肉机,一半还陷在凤栖花苑那顿永远吃不上的糖醋排骨里,一半却被icu的管子、墓碑的寒气死死拽着,撕裂般的疼让他浑身抽搐。
虚空中突然亮起一行冰冷的字,是系统对话框:「坎卦试炼:直面深渊,破而后立。
」
“破而后立?”
他嗬嗬地笑起来,笑声里混着血沫,“我早就碎成渣了……还怎么立?”
眼前的画面还在循环,儿子举着乐高的笑脸突然变成废墟里的书包,妻子端着排骨的围裙突然沾满血污,母亲穿针的手突然垂落在冰冷的桌面上。
这些场景像附骨之蛆,钻进每个毛孔,啃噬着最后一点理智。
他当然知道这是试炼,是幻境编织的牢笼。
可那些痛苦是真的!
失去妻儿的剜心之痛,icu里的绝望无助,跪在墓前的彻骨寒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用血肉之躯熬过的真实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