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瞬地盯着温羽凡掌心的天机镜。
他身后的岑玉堂握着九环刀,铜环在雨中轻轻晃动,出沉闷的“哐啷”
声。
“温羽凡,”
岑天鸿的声音混着雨点击打钢筋的脆响,带着股久经岁月的沙哑,却字字清晰,“你果然没让老夫失望。”
温羽凡没回头,目光仍紧锁着慕容逸尘腕间的咒印,沉声道:“解咒需要时间,前辈若想报仇,不妨先替我护法。”
岑天鸿冷哼一声,黑刀刀鞘猛地顿在地上,出“当”
的清越鸣响。
刹那间,刀身散出的森冷刀意如潮水般扩散,周遭的雨丝竟被硬生生冻结在半空,凝成一道晶莹的冰墙将桥洞入口封锁。
冰墙表面映着他冷硬的侧脸,连雨幕都被挡在了外面。
他望着慕容逸尘腕间翻涌的红蓝光芒,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上的古朴纹路,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困龙咒是武尊以本命精血混合玄铁所铸,单凭你的功力怕是不够啊。”
“我知道。”
温羽凡的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话音刚落,掌心的天机镜突然爆出刺眼的金光,星图纹路如活过来般疯狂旋转,“所以才请岑老前辈来。”
“哼!
连老夫都敢算计。”
岑天鸿挑眉,眼底却闪过一丝赞许,“罢了……”
他猛地抬手,黑刀在雨幕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刀风竟将慕容逸尘腕间咒印处的空气劈出层层涟漪,仿佛空间都被这一刀割裂。
黑刀散出的炽烈刀意如岩浆喷,与天机镜的星力轰然相撞。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半空交织、共振,竟生出一股奇妙的吸力,将困龙咒深处的阴寒之气层层剥离。
那些幽蓝的咒痕在金光与刀意的夹击下剧烈扭曲,出“滋滋”
的灼烧声,像是被投入烈火的冰块。
“噗!”
慕容逸尘猛地咳出一口黑血,血珠溅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被雨水冲散。
他腕间的幽蓝咒印骤然黯淡下去,十八道镇魂钉的纹路如被烈日炙烤的蛛网,寸寸崩裂成飞灰,随着雨雾消散在空气中。
“成了!”
温羽凡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下来。
天机镜的光流缓缓收敛,镜身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在残存的微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桥洞外的冰墙“咔嚓”
一声碎裂,化作漫天冰晶融入雨幕,露出外面更显狂暴的夜色。
慕容逸尘像一截被抽空力气的枯木瘫倒在地,腕间的皮肤终于褪去了幽蓝的诡异色泽,露出原本的古铜色,却在脉络处留下十八道狰狞的疤痕,像蜈蚣般趴在皮肉上,触目惊心。
他缓缓抬起双手,骨节突出的手指在昏暗中微微颤抖,掌心的老茧与新添的伤痕交错,浑浊的眼珠里突然滚下两行泪水,砸在满是泥污的手背上。
“二十年了……”
他的声音哽咽着,带着破锣般的沙哑,“老夫终于……能堂堂正正握剑了……”
最后几个字几乎被浓重的鼻音吞没,肩膀因压抑的抽泣而剧烈起伏,工字背心上的褶皱里还沾着未干的血污,与泪水混在一起,晕出更深的痕迹。
“前辈身体虚弱,不宜久留。”
温羽凡将天机镜小心揣回怀中,镜面的余温透过衣襟传来,他转身看向岑天鸿,目光沉静,“他在京城仇家众多,新神会与当年参与封印的势力绝不会放过他。
晚辈希望前辈能送剑圣前辈离开。”
岑天鸿握着黑刀的手紧了紧,刀身在掌心轻颤,出细微的嗡鸣。
他盯着温羽凡,眼底的精光里带着审视:“你不怕老夫路上杀了他?”
“你不会。”
温羽凡的视线越过他,落在慕容逸尘那双重新燃起光的眸子里,“华山之巅的半式剑招,你们还没分胜负。
你欠他一个结局,他也欠你一句认输——活着,才有机会了断。”
岑天鸿沉默片刻,突然低笑出声,笑声粗砺如砂纸摩擦,震得桥洞顶部的水珠簌簌落下,砸在钢筋上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好个温羽凡,”
他抬手用刀鞘敲了敲膝盖,黑刀在地面划出半寸深的痕,“算准了老夫的心思。”
他挥刀斩断慕容逸尘身上缠了多年的破布条,刀刃带起的风将碎布卷向雨幕,随即把黑刀重重插入地面,刀柄在雨中微微摇晃:“老东西,能站起来吗?”
慕容逸尘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