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锈蚀的钢筋柱缓缓站起,双腿打颤得像风中的残烛,每挪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疼得他牙关紧咬。
可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却重新燃起了属于剑客的锐光,直射向岑天鸿:“岑天鸿,当年华山那剑……”
“走了,那些以后再说。”
岑天鸿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弧度,“乌蒙山的‘醉山’酒管够,等你养好了伤,咱们在酒桌上把旧账算清楚。”
他丢给身后的岑玉堂一个眼神,语气陡然沉了几分。
“玉堂明白!”
岑玉堂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慕容逸尘的胳膊,他的力道里带着恭敬,“定会请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伤药,保准让剑圣前辈康复如初。”
他半扶半搀着老剑圣往外走,慕容逸尘的破鞋踩在积水里,出咕叽咕叽的声响,却每一步都透着重获新生的坚定。
经过温羽凡身边时,慕容逸尘突然停步,枯瘦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力道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郑重:“小子,若有一日去乌蒙山……”
“晚辈明白。”
温羽凡颔,看着那道蹒跚的身影被岑玉堂护着,渐渐消失在雨幕深处,黑刀的刀光与九环刀的铜响在雨声中越来越远。
桥洞内只剩下他一人,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雨水从穹顶的破洞滴落,砸在天机镜露出的边角上,出清脆的“嗒嗒”
声,像在为这场落幕敲着节拍。
他抬手抹去镜身的水珠,指尖划过冰凉的青铜表面,二十八宿星图在掌心流转,映出他眼底的疲惫——连日的修炼与强行催动真气让他脸色白,却掩不住深处的坚定。
“解咒只是开始。”
他望着雨幕中模糊的城市轮廓,掌心的天机镜微微烫。
“接下来的路,只会比破解困龙咒更难走。”
但至少,他已迈出了第一步。
温羽凡握紧镜身,转身踏入雨幕,墨色风衣在风中展开,像一只蓄势待飞的夜枭,朝着更深的黑暗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