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老师不见了(2 / 3)

风雪里。

杨新站在原地没动,耳边突然响起上午出时黑熊半眯着眼说的话,粗粝的声音裹着寒气:“山里头就算撞见融合体拆你们骨头,咱也只会站在远处看戏。”

当时只当是句狠话,带着导师特有的威慑。

此刻才品出那话里的冰冷——所谓“带队”

,从来就不是“护送”

那些挂在嘴边的“打分”

“考核”

,原来藏着这样一层意思:他们不过是被扔进猎场的猎物,而那两位老师,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站在圈外的看客。

风越刮越凶,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杨新抬头望向谷顶,最后一点天光已经被墨色的云彻底吞没,两侧的岩壁像突然长高了许多,沉沉地压在头顶,让这狭窄的支谷更像条没有尽头的隧道。

“别慌!”

王磊突然提高声音,粗粝的嗓音撞在岩壁上弹回来,带着点回音。

他抬手拍了拍背包,里面的金属水壶撞上打火石,出“叮”

的脆响,像根细针戳破了紧绷的气氛。

“老师出前就说了这次拉练全得靠我们自己,来这儿前我们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的。”

他扫过一张张冻得白的脸,突然扯开围巾露出冻得通红的下巴,“而且现在慌也没用,咱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地方扎营,天黑透前必须把帐篷支起来。”

温磊已经蹲下身,从背包侧袋掏出折叠地图。

他把战术表按亮,幽蓝的光打在落了细雪的纸页上,照亮了密密麻麻的等高线。

“支谷这里太窄,”

他指尖划过标注着“缓坡区”

的位置,纸页边缘被冻得脆,“两边山壁悬着的雪块随时可能塌下来,不安全。

往前一百米有块相对开阔的平台,背风,而且视野好,能看见谷口动静。”

“我去探路!”

高个子男生张明扛起工兵铲,铲头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浅痕。

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冻僵的手指:“你们先清点装备,帐篷、睡袋都看看够不够,特别是固体酒精,别到时候连口热水都烧不上。”

几个男生立刻跟了上去,靴底踩在积雪里出“噗嗤”

声,很快消失在前方的风雪里。

女生们则迅围拢过来,有人解开背包翻出压缩饼干,铝箔包装在蓝光下泛着冷光,一块块分过去时,指尖的冻疮被蹭得红也没人吭声;

有人蹲下身检查应急信号弹,把红色的保险栓一个个旋紧,动作麻利得不像第一次处理;

还有人捡来枯枝,在雪地上画出半米宽的警戒圈,树枝划过结冰的地面,留下歪歪扭扭的白痕。

杨新望着那几个男生踩着深雪往缓坡区走去的背影,他们的轮廓在暮色里越来越模糊,像被风揉散的墨点。

她又转头看了看周围同学,冻得红的脸上都努力绷着镇定,有人呵着白气搓手,有人咬着饼干低头算数,连最胆小的女生都攥着根捡来的粗树枝,摆出防御的架势。

寒风顺着领口往里钻,杨新猛地握紧了腰间的军用匕。

刀柄缠着的防滑胶带磨得手心疼,冰冷的金属透过布料硌着肋骨,像在提醒她——从老师消失的那一刻起,所谓的“拉练”

就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生存考验。

她抬头望向缓坡区的方向,风雪正把那边的身影吞得更淡,只有工兵铲偶尔碰撞岩石的闷响,顺着风飘过来,像一串断断续续的鼓点。

暮色彻底沉了下来,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支谷上空。

风更烈了,卷着雪沫子斜斜地抽过来,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疼得人忍不住眯起眼。

有人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只露出双警惕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像星子。

当第一顶墨绿色的帐篷在缓坡上支起来时,几双手冻得僵的手还在拉扯防风绳。

战术表的蓝光映着每个人沾着雪粒的脸,鼻尖和睫毛上都凝着白霜,呼出的白气在光线下散开,像团转瞬即逝的雾。

有人突然“哎哟”

一声,原来是冻硬的手指被帐篷杆硌出了红痕,他甩了甩手,没吭声,又低头去系地钉。

远处山坳里传来几声模糊的兽吼,闷闷的,像从地底滚出来的雷。

声音被风雪撕得断断续续,辨不清是真的野兽在徘徊,还是风雪钻过岩缝耍的把戏。

队伍里静了一瞬,有人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