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组破译了日军密电,她俯身在地图上标注时,梢的水珠滴在图纸上。
"
团长,日军可能从这里"
她的铅笔在地图上画了条虚线,指尖因长期报带着薄茧。
程墨白凑近查看,闻到她间淡淡的皂角香,在这满是汗臭与硝烟的军营里,这气息让他恍神,他的手肘不小心碰翻了搪瓷杯,滚烫的茶水泼在沈书仪手背上。
"
嘶"
沈书仪倒吸凉气。
程墨白一把抓过她的手,指腹触到那些报磨出的茧子:"
医护兵!
"
"
不用。
"
沈书仪抽回手,耳根通红,"
在电讯处训练时比这烫得多了。
"
她低头继续标注地图,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
散会后,程墨白鬼使神差地走到电讯组帐篷外,里面传来女兵们的嬉笑:
"
沈组长,程团长看你的眼神像要把人吃了!
"
"
胡说什么!
"
沈书仪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
赶紧调试设备,明天还要转移阵地!
"
程墨白转身没入雨中,第二天清晨现桌上多了瓶冻疮膏,正是他惯用的那种,瓶底压着张字条:"
明日有寒潮,旧伤当心。
书仪"
战事日渐吃紧,那夜破译密电到凌晨,沈书仪走出帐篷时,看见程墨白独自站在岗哨旁抽烟,月光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烟雾在冷空气中凝结成一团白雾。
"
还没休息?"
她站到他身旁,两人肩膀几乎相触。
程墨白没说话,只是脱下大衣披在她肩上,呢料上残留的体温和烟草味让沈书仪心头一颤,她下意识拢了拢衣领:"
谢谢,我不冷。
"
"
撒谎。
"
程墨白弹掉烟灰,"
你手在抖。
"
沈书仪低头,现自己的手指确实在轻微颤抖,这是长期高强度报的后遗症,她刚要辩解,程墨白突然抓住她手腕:"
书仪"
远处哨兵换岗的脚步声传来,沈书仪轻轻挣脱:"
团长,请自重。
"
她的声音在抖,却不是因为寒冷。
那夜之后,两人默契地保持着距离,黎明三小时前,沈书仪破译的一封日军电文显示,日军一支特种小队正试图迂回包抄一五六团指挥部。
"
十点钟方向!
"
刘志明残缺的左手突然指向雾中,程墨白眯起眼,晨雾里闪过一道金属反光,是日军狙击枪的瞄准镜。
枪声几乎与他的警告同时响起,子弹击碎混凝土块,溅起的碎屑在程墨白脸颊划出血痕,他翻滚到断墙后,看见沈书仪正伏在二十米外的电台旁,纤细的手指仍在快敲击电键。
"
书仪!
注意隐蔽!
"